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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无论怎么狂妄不羁,

    不过是一次冲动而已。

    当思绪飞扬的我,蹭着裤衩上的粑粑渣,迈着两只趾高气扬的臭脚,大步流星走出“北方工业大学”大门之时,一波**后的低潮随之而至。整个人跟没了精神气的家什器,立刻从高高的天空坠落到实实的大地,思维也立马回归到正常,不但变回从前的自己,而且比先前的大傻子还更傻一点,连举止行为也不寻往常,和一个泡在醋缸里的醋人毫无差异。

    毫无意外,我看到最不喜欢看到的一幕。

    只见高粱红和侯希望肩并肩,身挨身,一齐仰着头,一面向学校院中张望着,一面还不忘交头接耳,两脑瓜子都快靠到了一块。尤其我家的高粱红,本来她的个头比小猴子还要猛一点,那只手只好搭在他肩膀上。由于俩人注意力过于集中,谁也没看见我回来。

    我只得站一会儿,才故意咳嗽了一声。

    高粱红回过头,急问:“里面的学生闹腾啥?”

    我眼睛一立,没好气说:“想知道闹腾啥进里面看。”

    侯希望撤一下身子,惊讶道:“大哥,那架势要闹事啊!”

    我说:“闹个……。”

    未等我说出“**毛”呢,肩上挨了一巴掌。

    我转过头,竟是老王同志,半年没见,他似乎胖了点。

    “王哥啊,今个儿咋没上班?”我说。

    老王似骂非骂道:“现在还上啥班!”

    我一惊:“怎么?你也放假了?”

    老王却答非所问:“你一家人跑这儿看啥?”

    我不假思索说:“闲着没事,看看那帮学生闹腾呢。”

    老王鼻子一哼:“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我附和道:“全是些下身湿嘴上硬的烂货儿!”

    老王看眼高粱红说:“别胡说,当心给你绳进去,老婆孩子谁管!”

    高粱红抓住这机会说:“他这嘴没一个把门的,早晚遭报应。”

    ……

    善护口业,

    不讥他过。

    这是我第一次诵读经书时,留下印象最深的几个字。

    那时候,我的生命几近到了走投无路之日。一度陷入惊恐万状的我,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嗡嗡”乱飞。后来偶遇一人,经人一番点拨,急三火四的赶到庙里,一头跪在金光闪闪的弥勒佛像前,默念无数声佛号,请回一本紧急救命的《佛说无量寿经》。

    佛告诫说:

    若有急难恐怖,

    但自皈命观世音菩萨。

    这一回,我把观世音请回到家中,按照经上戒律,急急忙忙去卫生间洗了手,打了两遍香皂,用清水冲了一分钟,拿上一条雪白的毛巾,擦得几乎不剩一滴水珠,才敢哆哆嗦嗦翻开这部救命宝藏一般的经书,囫囵吞枣读了一遍。尽管如此,但当我读到这八个字,就跟读到了金科玉律,什么叫醍醐灌顶?什么叫大彻大悟?什么叫因果报应?啥都明白了。

    我眼眶一热,竟然流出两滴咸热的泪珠。

    嘿嘿!

    嘿嘿!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命终时。

    不过那时,我已经笑不出声。

    我轻轻合上经书,迈着颤颤巍巍的脚步,走到我亲手“建设”的佛堂前,打开那扇金光闪闪的佛堂之门,双膝不由一软,跪倒在西方三圣佛像前。一时间,我眼冒金花,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醒悟的太晚,不可思议的佛,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谆谆告诫过我们。

    “该!”

    “活该!”

    我一边掌掴自己的臭嘴,一边有气无力地骂。

    鸟之将亡,

    其鸣也哀。

    此刻我下定决心,要以自己一颗极其真诚的心,挥起那只追悔莫及的手,以最最痛彻前非的伟大力量,毫不留情地蹂躏我那具已经麻木的肉体,并且,一遍又一遍地忏悔着。

    “佛啊,伟大的佛!”

    “赐予我一次生命吧!”

    我呼喊的只是生命,却不懂得去西方极乐世界的要义。

    在我心中,就是想活着,一边打自己的嘴巴,一边不忘求助佛来救我的命。我打算以一颗最诚挚的忏悔的心,期冀那法力无边的伟大佛主,将自己从死亡的悬崖边上拉回来。

    结果是南辕北辙,伟大的佛还没有赶到,我的女儿赶来了。

    “爸爸,你打我吧!”

    “爸爸,你打我吧!”

    清明紧紧拽住我的手,泪水扑簌簌往下流,滴落我手上。

    ……

    佛还说,

    不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