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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说过:

    色是刮骨钢刀,

    酒是穿肠毒药。

    一天下午,我、高粱红、侯希望坐在咱家小院吃酒。

    高粱红梦想的卖山货小摊床要开张了。一缕阳光之下的她,兴奋得有点过了头,把侯希望给灌趴下,也把自己弄得五迷三道,开始折磨我玩,一只手搂住我大脖,一只手还上蹿下跳,这地方摸一把,那旮旯掐一下,不管脑袋还是屁股,并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儿。

    我瞥眼侯希望,一把推开她:“你疯啦!”

    侯希望咧嘴一笑,站起身说:“我去一趟茅坑。”

    高粱红咯咯地笑,嘴丫子一撇:“熊人就是尿多。”

    侯希望又瞟我一眼,麻溜儿就走了。

    高粱红说:“你挺厉害呀,看看把人家吓的!”

    说罢,她靠上我的身子,手指着侯希望背影,已经有点yín声yín气,说:“你傻呀?心咋那么大呢?把侯希望往咱家里一扔,自己蹽得没影没踪的,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啊?!”

    我说:“侯希望不是一匹狼,顶大天就是一只小猴子。”

    高粱红又咯咯笑了,然后说:“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说得最正确的一句废话,侯希望的的确确是一只小猴子。只是你这傻子忘了一点,不管大猴子小猴子都是分公母的。”

    ……

    委屈时间再倒流一次,回到我带回侯希望的那天早晨。

    我急急忙忙出门去找活,站了小半天,又一无所获的回来。

    但垂头丧气的我,刚走进大门洞,就看见侯希望捧着一个大麻袋,在高粱红指挥下,步履蹒跚地走出咱家小库房。我莫名其妙,快步走过去,只见一方不大的小院,变成一个收破烂的市场,东放一堆劈材,西堆一垛煤坯,摆满了坛坛罐罐,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侯希望看见我,马上停下脚步,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高粱红没看见我一样,冲他大喊:“愣啥神,快干活!”

    侯希望嘟哝道:“嫂子,大哥回来了。”

    高粱红说:“我眼睛不瞎!”

    我迈进院子说:“咱这儿没贴‘动迁通告’,怎么就搬家呢?”

    高粱红指着侯希望说:“你让他住哪儿?和我住一个炕上?”

    傻乎乎的我,根本没一点心理准备,嘎巴嘎巴嘴,说不出一句话。

    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岂能料到,自己俨然成了革命队伍里的“沙奶奶”,侯希望竟然成了新四军的指导员“郭建光”,咱家自然就变成他常驻的“沙家浜”。然而,这完全违背了我的初衷。尽管我有几句话想要说,但一见高粱红投入如此热情,我无论如何不能卷自己老婆的面子。

    后来我说:“这间装破烂的小房能住人吗?”

    高粱红说:“咋不能住,快到夏天了,夜里不那么凉。”

    这时我娘推开房门,也说:“挺可怜的小人,让他住咱家几天吧。”

    一看婆媳俩这个阵势,给我弄糊涂了。我闹不明白,小小的侯希望身上散发出一种什么力量的迷幻药,不但迷晕了昨天夜里的我,而且还弄迷糊了大白天里的我娘和高粱红。

    ……

    每人都不是天上的神仙。

    每人心中都有自己小九九。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便明白了高粱红心里的小算盘。她趴在我身上,大气还没有喘匀净,就神兮兮地对我说:“我要留住侯希望这个人,一定好好使用这个小猴子。”

    我五迷三道,问她:“咱家不是有我吗?你使用他干啥?”

    高粱红一笑:“牛能耕地,驴会拉磨,狗能看家,各有各的用处。”

    我说:“啥意思?我是个啥?”

    高粱红说:“你是啥你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