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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那天,五个人吃过午饭,就早早从海淀出发,一路堵到首都机场,第一站飞到东京,在机场里吃了顿让凤霖眉飞色舞,让其他人难以下筷的日本料理后,五人登上了波音787。

    787以故障频出而闻名,但是坐着确实非常宽敞舒适,设备先进,每个座位都配有充电插座。机舱的玻璃窗会变色,两个女孩像土包似的兴致勃勃的玩了半天按钮。

    整个飞行途中,凤霖一直靠在严然明胸前玩ipad,严然明一只手搂着凤霖的腰,最后凤霖倒在严然明怀里睡着了,严然明温柔的抱着她。傅世泽默默看着,什么话都没说。

    到达洛杉矶是当地时间下午,入关后再更换支线飞机,到达拉斯维加斯已经是晚上了。五人中三人有美国驾照,傅世泽租了辆7人座林肯,大家把行李扔进后车厢,驶入拉斯维加斯辉煌的夜景。

    凤霖预订的是巴黎饭店,要了正对着拉斯维加斯大街的4个房间,透过窗户,对面就是布拉格饭店壮观的音乐喷泉。

    放好行李后商量怎么去吃饭,大家都已经是饥肠辘辘,巴黎饭店里的每个餐厅都队伍老长老长,傅世泽提议出门去吃麦当劳,说完大家一起苦笑,飞了半个地球就为了吃这个。

    五人沿着大街走,好在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两层楼的seakhuse,里面虽然是满座,门口等的人倒是不多,赶紧进去排队,20分钟后,有空桌了,大家入座,不约而同的点了牛排套餐。

    傅世泽给自己点了ra的牛排,vereas的鸡蛋(最生的做法)。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碧眼帅哥托了一个巨大的托盘过来,把皮撑打开,托盘搁好,彬彬有礼的给大家一一上菜。两个女孩见他长得帅,就冲他抛媚眼,凤霖趁机跟他搭讪,男孩叫ike。凤霖甜甜蜜蜜的冲ike说“hanku”。

    ike走了,刘嘉华发花痴:“看他那双眼睛,我想淹死在里面。"

    凤霖色迷迷的说:"等会我给他20块钱小费,你说他会不会把电话号码留给我?"

    严然明好笑:"我还以为你刚才冲他抛媚眼是希望他不把账单拿给你呢。”

    傅世泽一面切牛排一面淡淡的说:“这男孩估计是个在校大学生,未满21岁。”(在美国,21岁以上成年人跟21岁以下非成年人上床非法)

    凤霖生气,冲他翻了个白眼。

    1500华氏度高温烤箱使牛排的表皮迅速碳化,汁水全部被封在里面,表层又焦又脆,3分钟的烘烤使得内层还是一片鲜红,傅世泽一刀切下,粉红色的汁水流了一盘子。傅世泽叉了一块放进嘴里,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es,hisi.”傅世泽往牛排上洒了一点点辣椒水,又倒了一点点牛排酱,觉得牛排从来没这么美味过。

    傅世泽要的两个鸡蛋是完全流黄的,土豆丝最上面那点烤的焦黄,下面白嫩。傅世泽一面吃一面看着窗外赌城辉煌的霓虹灯,不知道怎么了,心头有一种满足的宁静。

    吃饱了,这下大家心情都好了起来,沿着大街往回走,顺便跑到街对面去看音乐喷泉,18层楼高的水柱在帕瓦罗蒂高昂的歌声中冲天而起,波澜壮阔又妖娆摇曳,变幻无方,人如置身幻境。

    严然明感慨:“真壮观,没见过真是枉度此生。”

    凤霖惊奇,叶炎是第一次出国旅游,难道严然明也是第一次到拉斯维加斯?

    “你过去没见过?中国人到美国旅游,拉斯维加斯是必来之地,拉斯维加斯现在中文都快是官方语言了。你看看这大街上多少中国人,还有那些奢侈品店,进进出出的都是黄面孔......”凤霖说。

    “我每次来出差,都时间很紧,就到过纽约,洛杉矶和三藩,事情办完就回国,从没到过美国内陆。其实我到过的那三个城市,也没游玩过。”严然明解释。

    “你这亿万富豪活着可真够没劲的。”凤霖翻白眼。

    严然明看看她,小声说:“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凤霖,我们今后每年都出国旅行好不好?”

    凤霖还没说话,傅世泽在旁边咳嗽。严然明恼火:“傅总,你感冒了吗。”

    大家这么一番奔波都疲劳不堪,看了一场喷泉就回房间睡觉,第二天起来已经快中午了。

    拉斯维加斯现在正是一年中气候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阳光明媚,头上是纯净无污染的蓝天,男士们换上高级西装,凤霖和刘嘉华都穿上了大牌套裙,然后一起下到赌场。

    电梯里凤霖笑:“严总,我们穿得像豪客,但是兜里只揣着20美刀赌吃角子**,撑场面的事就靠嫩啦。”

    叶炎问:“我们今天一直赌钱么?”叶炎困惑,20美刀哪能赌那么长时间。

    “不是,我们是去排队吃午饭。”凤霖回答。

    忽然五人一起大笑,跑了半个地球,忙来忙去忙顿饭。

    巴黎饭店的hevillagebuffe法式自助餐是拉斯维加斯最有特色自助餐之一,名扬四海,凡到拉斯维加斯的游客没有不去吃的,于是队伍实在太长太长,至少得排三小时,大家商量一下,三个男士轮流去排队,每人排一小时,其他人在赌场赌钱。

    一楼的赌场大厅里,埃菲尔铁塔的三个钢铁基座从拱形的天花板穿刺而下,一条清浅的、水底丢满硬币的小溪在赌场内蜿蜒流过,灯光下硬币闪着金色银色的光。

    刘嘉华跟叶炎在吃角子**前塞硬币,一会叮当,一会哐当,严然明在排队,凤霖坐在小溪边的石阶上发呆,傅世泽给凤霖拿了杯咖啡来,然后侧身坐在了她脚下,双膝并拢,曲在自己身下,姿势犹如跪在凤霖面前。傅世泽想说什么又想不出话来说,只有低头沉默。赌场恒定的光线下,傅世泽面容沉静,眉目俊秀,鼻直唇薄,成年男子的身躯中流露出了一股16岁少年初恋般的、与年龄不相配的温柔羞涩。

    凤霖站了起来:“我去陪严总排队。”

    傅世泽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受伤。凤霖不理,闪入赌场大厅后的隔墙,后面是曲折的室内人造街景,小街窄窄,头顶上是蓝灰色,不太明亮的模拟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街道两侧是挂着青铜招牌的店铺、酒肆和饭馆,脚下是坑坑洼洼的青黑色石头小径,一派巴黎旧城的风光,欧洲十月黄昏的景色。

    凤霖从逶迤的小巷穿过,在蛇一样长的队伍中找到了严然明。

    严然明见凤霖过来,很高兴,小声抱怨:“队伍实在太长了,而且都是老美,他们说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忽然发现傅世泽也跟在后面,顿时脸拉得长长的,伸手揽住了凤霖的腰。傅世泽看了看严然明,冷着脸,没说话,伸手拉凤霖胳膊,把她拖开去。凤霖哭笑不得,这两男人拔河呢。

    终于排到了,傅世泽去把刘嘉华和叶炎叫过来,5个人一起进去。餐厅布置得像巴黎沿街的露天茶座,用矮矮的起伏的灰墙跟餐厅外面隔开,却在餐厅里营造了一种街景般悠闲浪漫的气氛,食品柜布置得像一个个沿街的小报亭,这里的最有名的是它的法式糕点。

    严然明在吃烤牛肉,凤霖在吃雪蟹腿,傅世泽却拿了一个圆圆的小蛋饼,表层是浅褐色的皮,皮下是橘黄色的嫩肉,中间还点着一点鲜红的果酱。傅世泽用勺子挖了小小的一块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带着清雅的奶香充满了整个口腔,蛋黄细腻的柔滑透过舌尖触动了心灵。

    傅世泽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轻声感叹:“es,hisi.”

    凤霖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老说这句话,还这幅表情,跟叫-床似的。”

    傅世泽一笑,睁开眼睛:“人生苦短,必须性感。”

    凤霖看看他,觉得奇怪:“这种蛋饼有这么好吃么?那我等会也去拿一个。”

    傅世泽环顾四周,餐厅宁静的景色映入眼底,薄薄的暮色中,高低起伏的矮墙上亮着一盏盏青铜的壁灯,耳畔是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脚下是青黑色的卵石路面,一张张铺着白桌布的小圆桌边坐着金发碧眼的红男绿女,穿着白西装,打着红领结的侍者穿梭着送上一杯杯饮料和一碟碟切成片状的柠檬。

    虽然是在室内,傅世泽仿佛感觉到有轻柔的风吹过,似乎听见有初秋微黄的桐叶在旋转着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