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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平靠在石椅上,仰望着星辰,道:“看来,不久又要有一场动乱了。”

    他不希望天下大乱,若然真的兵火四起,受苦的只有平民。但他骨子里的闯荡性子又希望可以在乱世里拚杀一番。

    卢盈盈也仰望着星辰,柔声道:“那你要作一番事业,就要趁这个时机了。”

    “乱世出英雄,盛世出狗熊。”方平屈着食指与中指,轻轻抠了抠卢盈盈的掌心。

    他心里痒痒的,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卢盈盈一手握着方平的二指,笑道:“好痒。”说着抽出了手掌,坐直了,痴痴望着方平坚毅的脸颊,接着道:“你有什么打算?还要一直考文举人?”

    她用那么炙热的眼神瞧着他,令他心神荡漾不已。女人的眼睛,就是秋波的传递者。

    方平阖上眼睑,避开她那诱人的眼神,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狂扑上去,冒犯了她,日后难以相处,只冀望缓缓发展,把她掳获。

    于是,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爹极想我考个文举人,不过,我没甚兴趣,说起来可笑,我倒对武举人着迷,要是考个武举人回家,肯定要让老爹惊喜不已。”

    卢盈盈听了,并没泼冷水,而是鼓励道:“那你就去考个武举人呗。”

    方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揩了揩鼻翼,举起拳头道:“实力还有待提高,以现在的武技,要想混个武举人也不行。”

    有自知之明,才能称俊杰。

    卢盈盈轻轻颔首,若有所思道:“是了,你的户籍在南州,要在南州考,而我听人说南州考武举人的多半是地母帮的帮众,不是他们帮里的成员便会被排挤在外,这也是你很难跨越的一道鸿沟。”

    听了她一番话,心头不禁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还好意志比较坚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方平亦遗传了他老子那种爱钻牛角尖的性格,揩了揩鼻翼哼道:“我就不信地母帮能阻止我考武举人。今年秋季,我就去试试,即使失败也好,就当是积累些经验。”

    卢盈盈微笑着凝望着方平坚毅的脸颊。

    半晌,她平静地望着方平,佩服道:“那我拭目以待,到了秋季,看看你是否能如愿以偿。过几天,我就要回东州去了。这几天,我就陪你修炼武技吧。”

    “这么快回去?”方平心底涌起一股惆怅,喃喃道。

    本想跟她混个熟,将她拥为己有,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心里颇不是滋味,想把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够时间了。

    “本来我妈叫我给外婆过完生辰二三天便回去。”卢盈盈无奈道:“我多留几日也难,我妈是个急性子的人,她要是见我没回,会急坏的。我回东州去了,你什么时候去看望我?”

    其实她对方平也有好感,也是不舍遽然离别,只是母命难违,只得他日再相见了。

    方平忽地握紧她的玉掌,不假思索道:“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去看望你。”

    他唯一能说的话就是这句了。

    “此话当真?”卢盈盈欢喜道。

    “一言九鼎。”方平伸出一个无名指,“来,我们打个手指勾。”

    两人在月下勾了勾手指,算是盟约。

    卢盈盈从石椅上立起来,温言道:“我把《天蛇诀》传与你。”

    “好!”方平颇为兴奋,一跃而起。

    修炼《天蛇诀》能使武者更柔韧,更灵敏。

    月色下,卢盈盈把《天蛇诀》的一招一式都传给了方平。方平本来是个书生,平时记性不错,很快就把《天蛇诀》记在脑海里了。两人修炼了一炷香时间,方平便骑着瘦马回家了。

    回到家里,把瘦马牵进马厩里,悄悄关好大门,见母亲与婢女还在做女红,便走进去。

    林忆萍见是方平,和蔼道:“在陈府玩得还开心吧?”

    母亲从来不责备他,事事都支持他。

    “开心。”方平见母亲与婢女二人在刺秀,便道:“要拿去卖的?”

    他明知故问,只是找不到好的话开茬。

    林忆萍笑了笑,点头道:“做些刺秀,能卖些钱,帮补一下家里经济。”

    听了母亲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涩涩的滋味。

    方平揩了揩鼻翼,觉得鼻子有点酸,吸了吸鼻子,道:“妈,现在快三更了,您还是先休息吧,这刺秀明天再做也不迟。”

    尽量把声音说得清楚,以免被母亲听出声音里带着的一丝沙哑。

    林忆萍正在认真地做着刺秀,平静道:“反正睡也睡不着,倒不如做些刺秀,明天的活明天干。”

    方平从怀里摸出那一沓银票,走上去,递给母亲,缓缓道:“这是三百二十两银子,够今年一年的开支了。妈,你以后就不用每晚深夜做刺秀了。”

    他不想母亲太辛苦,感觉自己该为家里出些力,帮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林忆萍见了银票又惊又喜,放下手中的女工,接过银票,两手轻轻颤抖,望着儿子,问道:“阿平,你从哪得到这些银票的?要是拾的,那我们不能用,要找到丢失的人,还给他才好。”

    方平也坐在床榻上,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妈,你就放心用吧。我可以对您说,这钱来得光明正大,是我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您儿子不会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