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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吃了一会,终于饕餮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把最后半杯酒也喝了,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腹,心满意足咂咂嘴,拿着牙签剔剔牙,用白餐巾抹了抹嘴上的油渍,打了个响指,叫店员过来结帐。

    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银子。

    方平摸出一张百两银票付帐,心里暗道:“聚仙阁的费用真贵!一顿饭吃了卖二个响马的所得!”接了店员找回的五十两银子,提在手里,对叫花子扬了扬眉毛,道:“咱们走吧。”

    出了大门,又有店员早把红狮驹从马厩里牵过来了,马也吃饱了,更有气力了。方平把五十两银子装进皮囊里,查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没有缺少东西,便拿着铁链缰绳,牵着红狮驹,在繁华的街上行走。

    虽是晚上六七点了,但街上的行人如潮,依然很拥挤。

    方平拿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叫花子,忽然伸出左手,搂着叫花子的腰,道:“兄弟啊,这南州城可真多人啊。”

    叫花子轻轻挣脱方平的左臂,看着前方,笑道:“我怕痒,这样搂着怪痒的。”

    方平佯装亲热,吹着口哨,不以为然道:“咱是哥们,搂搂也很正常。”说着,又一把搂着叫花子的肩膀,左手掌在叫花子胸前晃来晃去,道:“你真瘦啊,比我还要瘦,我还有点胸肌,你恐怕一点胸肌都没有吧。”说着,伸着咸猪手就要往叫花子的左胸抓去。

    叫花子连忙矮身闪开方平突如其来的袭胸掌,连忙用两手握着方平的左手,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方平凑近对方的耳畔,诡异一笑道:“我叫方平,如何称呼你?”

    叫花子想了想,淡淡笑道:“叫我南贵子吧。”

    方平走了几步,闪进一条比较少人的街道,建议道:“不如我们二人一起骑马走一会吧。”

    在大街上难于骑马,在小街上没那么多行人,骑马不易碰着路人。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两人在马上,那自己就可以对叫花子动手,逼她承认女子身份。

    南贵子早已窥知方平心思,便连忙婉拒道:“还是这样慢慢行走比较好。”

    方平也猜到南贵子已了然自己的用意,知难以再施展咸猪手了,便道:“你还不回家?”

    想起她说家里还有亲人没吃上东西,倒为她担忧了。

    南贵子闻言,微微仰着脑袋,嗯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道:“我一般很晚才回家的,你亲戚住哪里呢?”

    方平指了指前方,徐徐道:“在那边,过了聚仙阁酒楼,向东南方向走三四里,便到东县的杨柳村了,我姑妈就住在那里。”

    说着,拿眼瞧了瞧南贵子,不明她为何要扮成一个男叫花子,看她行头,有些像叫花子,其实认真区别,还是觉得她不太像叫花子。

    南贵子朝四周看了看,晃着两手,眨了眨睫毛,颇有兴趣道:“那我陪你走走,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方平心里有些许不悦,但没显露出来,讶道:“你不是说家里还有人没吃上东西么?还不买些东西回去给他们吃。”

    他不希望对方为了感谢自己而要陪自己逛街。

    南贵子又是一愣,眼珠转了转,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半晌才道:“不是的,还有一两天的食物,足够挨到明天了。”说时笑着看方平,又道:“你真大方。你家里很富有么?”

    家里富有?

    方平喃喃自问一句,轻轻摇了摇头,扯了扯自己的儒服,爽朗道:“穷秀才一个。”

    他不喜欢在这方面吹嘘,虽然爱面子,但能正视自己的家境,不会打肿脸蛋充胖子。别人问,自己就能如实回答。

    南贵子闻言,颇为惊讶的,一位并不富有的穷秀才施舍了一百两银子,眨了眨眸子,又转了话题问道:“你来南州是准备秋季的科考么?”

    方平揩了揩鼻翼,点头道:“正有此意。”

    虽是来避难,却也有考武举人之意。

    南贵子很快活地小步跳跃着,回头看着方平,欢快道:“有信心考个举人么?”

    方平吹着口哨,正视前方,笑道:“当然有信心啦,没信心就不会来了。”

    信心不是成功的必然条件,却是成功的必须因素之一。方平亦颇懂此窍。

    南贵子快步两步,又慢步两步,颇为顽皮一般,道:“现在文举人也挺难考的。”

    方平揩了揩鼻翼,觉得南贵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挺老练的,伸出一只食指摇了摇,笑道:“你以为我要考文举人么?我实话告诉你,我要挑战自己,坚决去考个武举人。”

    南贵子听了,倒是吓了一跳,好像用了许久才理解方平的话语,掩嘴笑道:“这个笑话不好笑。”

    说真话时又当是假话,气人!

    方平非常认真地啧啧道:“我说真的!骗你是小猪。”

    南贵子哦了一声,瞪大双眸,撮着嘴道:“哟,利害!精神可嘉!你武技如何?到了战将水平?还是有过人的武技?”

    方平闻言,揩了揩鼻翼,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那丁点的武技水平,一个下位战师没什么可炫耀的,搔搔后脑勺,有点保留道:“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想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