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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樾正式在重家落户了。

    时隔多年,重家封锁的房间终于再次打开。

    重叶是第一次进入这间房,房间装修很温馨,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落在固定的位置上。

    房间每隔段时间,重西泽和叶明媚就会亲自来打扫,房间里的一切都维持的很好,博古架上放着早已经绝版的模型和各种精致手办,书桌上,还放着几本英文书籍。床对面的墙上贴着很多生活照,照片里的主角有重西泽,有杨修,有白樾,有爷爷奶奶,也有叶明媚,甚至重叶看见一妈妈大着肚子的照片;照片里,叶明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肚子看起来有三四个月的样子,旁边的重西泽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护住老婆,站在另一边的少年,好像是在担心,整个人看起来紧张兮兮的……

    重叶仔细看着其中一张单人照,发现白樾说的没错,两个d人还真相像……

    房间里的一切东西,就好像都在告诉来客,它的主人只是出门遛弯,随时都能回来一样。

    但是,常年不住人的房间,再怎么维持原状,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觉。

    白樾带着厚厚枪茧的手指,沿着墙面一寸一寸将抚过整个房间,闭着眼感受早已经消失在房间里的气息。

    白樾侧躺在床上,将唯一的枕头紧紧拢在怀里。

    时间不早了,叶明媚催促重叶该回去休息了。

    离开的时候,隔着门缝,重叶看见了,昏暗中,白樾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枕头的样子,就像是抓住了唯一分救命稻草!

    重叶圆润的眼睛微微颤动,有一丝水泽在从眼底闪过。

    半夜重叶久违的做做梦了。

    梦里,顾晋安亲手挖开了妈妈的墓穴,把一个不吉利的骨灰盒放了进去,又亲手埋了土……

    重叶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顾晋安的一切行为。

    他看见顾晋安给自己立的碑,上面鲜艳的油漆刷着几个大字:吾心所向重叶……

    他看见顾晋安在墓碑前从日升站到日落,从月升等到朝阳,一动不动,僵硬的像是一尊雕像……

    他看见重画趾高气扬的出现在墓前,得意的说:既然重叶已经被葬重家墓园,顾晋安就该遵守约定,把顾家三分之二的财产给重家……

    他看见顾晋安心如死灰地在浴缸里割腕自杀,鲜血溢出浴缸时小,他手里还紧紧握住一张照片,那是他入学时的证件照……

    重叶浑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窗外夜色深重,重叶自己却没了丝毫睡意。

    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多。

    敲门的时候猜到人可能没睡,却没料到整间屋子被酒味覆盖。

    地上光是空酒瓶就有十来个,更别提还有其他没有拆的酒!

    重家大宅的果园紧挨着酒窖,这些酒,乍一看全是酒窖里人珍藏。

    看来白樾以前是真的没少来重家,竟然连酒窖的密码都知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喝了这么多酒,白樾跟没事人一样。

    “您不是也没睡吗?”重叶走进房间直在地上坐下:“怎么连酒杯也没有?”

    白樾状似无奈,返回来后也直接靠着床坐在地上,嘴里说着:“未成年小朋友不许喝酒,”手上却没有半分制止的动作

    “大半夜不睡觉来我着干嘛?”

    重叶的视线穿过落地窗,落在远处泼墨似的夜空里,浅色的唇对着瓶口,吞下一大口深色的液体。

    “啧,”白樾不耐烦地啧一声,这只是宫随敢在他面前弄出这么深沉的样子,一顿罚肯定是少不了的,但这是阿泽的崽子,他要是真敢干点什么,用不到明天,今天夜里阿泽就得废了他。

    “小叔父,我做梦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吐露心事:“梦见了很不好的事。”

    一声小叔父成功让白樾的心情多云转晴。

    “我梦见……有人因为我死了……”

    见人不接着往下说,白樾也不问具体的,只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四岁生日宴上闹了那一场,阿泽连夜飞到我那,把我打一顿,把我打到半残看也不看一眼又飞回来了。”

    白樾一口气喝光一瓶,接着往下说:“前段时间你失踪,阿泽来找我帮忙,在我住的地方收到你的求救信息,一怒之下把我家砸了个粉碎,又打了我。带你回来之后,安塞在船上被废了一双腿,维克多家族大厦倾塌,家族产业被业内分食,安塞还被扣在船上做人质……”

    白樾鲜少有这样的温情时刻,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不自在,只能不断的用喝酒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反常:“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阿泽和叶明媚很爱你。”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