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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咆哮声震千里。

    追在后面的其他人:“……”

    狗男男谌巍:“……”

    狗男男车山雪:“……”

    “刘伯光你气傻了吧!”从后面追来的林苑没看到之前那一幕,听到掌门被骂怒不可遏,他从烟尘中跃起,手中金光如梭,仔细看才能看出那金光是一枚枚飞射出去的金针,“本峰主给你扎一扎治病!”

    林长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把仇恨全部吸引了过去,明显不正常的刘伯光抬掌是一道剑气向他挥去,其锋利在地面留下了数丈长的裂口。

    “啊。”谌巍眯起眼。

    “啊什么啊,”车山雪先前非常自觉地站他身后,此刻扒着谌巍的肩膀仔细听,“又不是锯嘴葫芦,打成什么样了怎么不讲一讲?”

    谌巍这才想起之前忽略过去的事:“你眼睛……”

    他话没说完,林苑被刘伯光的剑气轰了出去。

    动静很大,不用谌巍解说车山雪自己也能听出来。

    “你家副掌门吃了大力丸?”他开玩笑道,“我记得他在江湖上只算二流高手吧,和他打的那个……”

    “林苑,”谌巍道,“宗师。”

    “厉害了,”车山雪点头,“二流,一流,宗师,连跨三级啊,大力丸恐怕没这效果。”

    他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谌巍又从他的言语中注意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天下宗师只有那个数,大衍国师算闭上眼睛也能将这些人一个个认出来,但现在车山雪很明显不认识林苑,连林苑是宗师似乎也不知晓。

    一个隐隐的猜测浮现在谌巍的心中,然而在猜测完全清晰之前,刘伯光身上的澎湃杀意将谌巍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哈、哈。”腾腾热气从刘伯光的七窍从冒出,遭遇冷风凝结成白雾,久久不散。

    这是内息运转到极致的标志,向谌巍走来的刘伯光仿佛是携着云雾的妖魔。

    他口齿不清地念叨着一些人的名字:“谌巍……谌巍……”

    “你平日是怎么苛待他了,”车山雪挑眉,“瞧瞧这怨气。”

    车山雪话音刚落,听到刘伯光念到:“……大国师。”

    车山雪:“……”

    谌巍问:“你之前是怎么让他把你荐上山的?”

    车山雪:“随便编了个身份……”

    “看来你的身份暴露了。”谌巍说。

    说完,他把车山雪往后一推,顺便将星幕从腰间扯下,塞到车山雪手里。

    湘夫人尚未归鞘,云纹紫斑的笔直长剑在杀意笼罩下颤动,谌巍挥手让林苑退下,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好好打量他的副掌门。

    刘副掌门明显是经过了一番恶战才来到这里,他衣袍上多处被划破,渗出暗红色的血迹,束发的竹冠也不知道被谁一剑削去,染霜的长发凌乱散落,将这位向来很注意仪表的老人打扮成了一个疯子。

    刘伯光双眼血红,明显是用什么秘法强提了自己的境界。

    可是算强提了境界,并不善战的他也打不过林苑才是。

    谌巍目光一扫,视线落在刘伯光掌心处的鲜红符箓上。

    那符箓隐约能辨别出长剑的形状,落笔凌厉可见滔天剑意,铁画银钩,一蹴而,算拿到供奉观里,也称得上是大师之作。

    但这道符箓可不是哪位祝师的作品,谌巍很多年前亲眼见到自己师父写下这道符箓,交给了刘伯光。

    这道符箓也是青城剑门唯一会研究的剑符,能储藏剑气。当年青城老掌门写下它,是为了让刘伯光拿去防身。

    只是……人心易变。

    “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师叔你。”谌巍道。

    “没有亏待?”疯癫了的刘伯光又哭又笑,“你把这个叫做没有亏待?”

    他随手一指,划过这青城群山。

    “从老掌门开始,到你这里,都把我当做什么?”刘伯光拍胸口,“我任劳任怨地替你们干活,把你们不想干的事情都接过,我成了长老,我又成了副掌门,但是在这青城剑门我还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因为不善武,所以我什么都不是!可明明是我让青城成了如今和大衍第一宗!是我让青城上下有法条条有序,可我这个副掌门,连照顾下家中子弟都会被你们戳脊骨!这不是亏待?这不是亏待?!”

    “如果师叔想作掌门,也不是让不得,诸宗并非没有掌门不善武道,其他弟子更强的先例,像是天山派的储掌门和滕良泽,”谌巍冷冷道,“但成了掌门,师叔接着想做什么,把青城库房里的东西搬到刘家私库里去吗?”

    刘伯光一噎。

    “师父明知我厌恶庶务,却还是让我继位掌门,而不是师叔你,你想过为什么吗?”

    谌巍继续问。

    他渐渐压制了刘伯光身上庞大而虚假的剑意,走向刘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