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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吉:“粘、粘谁的鞋?”

    车山雪:“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有吗?”

    闵吉下意识道:“有的,雪莲胶行不行?武夷楼常用这东西粘合碎木料,粘起后两块不同的木料看起来像是天生长在一起般,掰也掰不开。”

    车山雪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却依然胸有成竹道:“行,你用这个,把你自己的脚粘在鞋底,然后比试前装作整理,将你鞋粘在地上……”

    “这样我不只能站在原地不动让他打了嘛!”闵吉急了。

    “我还没说完,”车山雪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一会儿开战,你躺在原地,等他过来,给他一剑便是。”

    “……”

    这要求不可理喻,闵吉也不想照做。

    但他没时间了,刘少爷等得不耐烦,在那边说着甚么不能入耳的污言秽语,催促他比试一番。

    这种点到为止的比试不能动真剑,刘少爷又不可能随身带一把练习用的木剑。闵吉只能僵着一张铁青脸,趁着去屋中取木剑的时候,先用雪莲胶将自己的脚板和鞋粘住,又包了一小包的雪莲胶揣在身上,拿起两把木剑,出屋。

    比试的场地定在供奉观的院子里,和和镇当年修供奉观都用的好材料,院内青石铺地,十分平整。闵吉在一方站定,瞥一眼发现刘少爷在皱着眉熟悉木剑手感,便颤抖地悄悄将雪莲胶洒下,自己站上去。

    只等了几个呼吸,他便发现自己抬不起脚了。

    “这练习木剑用的什么材质,太差了,忒穷酸。”刘少爷在另一方站定,皱着眉举剑。

    别说,这位刘少爷傲是傲了点,看架势却是有真功夫的。闵吉一边觉得自己会输,一边觉得夭公子不至于消遣自己,他脚底发痒,心底打鼓,悄悄瞥了一眼站在傍边的车山雪,看到他面色苍白倚门靠着,医者本能冒出来,心道一句病情恐会加重,又想起这是什么时候,连忙回神。

    镇令自然是主持,看热闹的乡亲们寻来一面锣鼓,镇令便一手提锣一手拿棍,问:“两位可是准备好了?”

    刘少爷翻了个白眼,闵吉脸上的血色都退走了,但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齐齐点头。

    镇令又道:“事先说好,刀剑无眼,恐会有伤,但小伤即可,大伤万万不行,谁的剑先贴近对方要害,谁算赢。”

    双方又应是,觉得没什么遗漏的镇令深吸一口气,用力敲响铜锣。

    “哐——!”

    “看剑!”刘少爷大吼一声,却没有举剑冲出,而是剑尖一划,碧蓝劲气在身前划出波浪般的纹样,形成海潮般的气浪。

    剑气外放!

    剑客放剑气,刀客挥刀气,使用奇门武器的武者所放出的劲气也各有各的不同,但武者入流不入流,看他能不能将内力化为劲气外放。

    通常来说,劲气能放一丈远的,已经算三流高手,几十丈远的,差不多一流。但在这其上,还有百里取项上人头的武道宗师。

    至于大宗师……

    那一夜,谌巍一剑,剑气划过了半个大衍!

    闵吉自己练出的剑气只不过能让木剑堪比精钢宝剑,不及刘少爷露出的这一手。他下意识想退,却也知道自己此刻退无可退,转瞬见到那碧蓝波光已至眼前,心中一横,举剑便劈。

    劲气之汹涌怎是他能靠一把木剑劈开的,闵吉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道大浪扑中,要直接被水浪冲走……冲走……走……

    不,没有冲走。

    虽然他被迫后仰,腰背几乎与地面平行,但由于双脚牢牢被雪莲胶粘在原地,他好歹没有被刘少爷一道劲气打飞到墙上去。

    夭公子难道是提前猜到刘少爷会出这一招?怎么猜到的?!

    闵吉惊讶,刘少爷比闵吉更惊讶。

    碧浪剑法乃是青城剑门的真传,他其实是偷学的,也只学了一招。但只是这一招,每每出其不意用出来,可谓打败刘家年轻子弟无敌手。教他入门功夫的师傅也说,突然遭逢这招,一般人的下盘没有苦练十五年,或是学千斤坠这种奇功,绝对无法在碧浪剑气中坚持。

    难道今天他瞎了眼,正好遇到一个拼命练下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