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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小草三人在地下灵脉七里八拐的时候,外头胡拉拉也没闲着。

    醉云阁大堂,见胡拉拉辨认出烧鸡腿骨上面的纹样,一旁的掌柜和客人齐刷刷盯住胡拉拉二人,胡拉拉被瞪得心虚,抖着胡子问。

    “你们看我做什么?”

    双方异口同声:“赔钱!”

    胡拉拉被这些人气势镇住,唉声叹气从身上摸出储物芥子,打开外界浏览模式让两人瞧。

    好家伙,这人真就是家徒四壁,芥子里头除了常见的大路货丹药符箓,也就十来颗散碎灵石。

    掌柜大为愕然:“你不是元宝派掌门吗?怎么那么穷?”

    “嗨,别提了。自从出了谷物师徒俩的事儿,门派里信誉不好,出门做工都没人要,整日坐吃山空,快撑不下去啦。”

    胡拉拉一张老脸凄苦,皱成了菊花样,眼中浊泪将滴欲滴,就差撑出一根拐棍,颤颤巍巍地扮演“风烛残年”了。

    那客人都忍不住可怜起这“老人家”:“算了算了,不就是骨头上带点儿花纹吗?不影响吃。这钱我就不跟你要了,你走吧。”

    “真的放我走?您真是好心人,祝您长命万万岁,早日飞升啊!”

    胡拉拉带着陆仁准备鞠躬道谢,陆仁嫌丢人不肯配合,胡拉拉使眼色他还扭头故意不看。

    最后胡拉拉没办法一脚踢上他膝窝处,没掌握好力道,鞠躬变成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胡拉拉忙抢在陆仁发火前大声开口:“瞧这孩子,特别感谢您,都给感动的跪下了。”

    客人和掌柜闻言也都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孩子,不用这样,快起来吧。”

    胡拉拉脸上一副笑眯眯的和气模样,扯起一脸崩溃的陆仁顺坡就驴踏出了醉云阁。

    “不用送,不用送,谢谢您,谢谢您。”

    出了门陆仁就气炸了毛,挖苦道:“掌门师叔,为了不赔那只烧鸡您还真是费尽心思啊。那不是谷小草此前被没收的旧芥子吗?怪不得一下山门您就换了储物芥子,原来随时准备着卖惨呢。”

    胡拉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呵呵笑着捋起一把白胡子:“你这就不懂了,这叫有备无患,再说那烧鸡又不是不能吃了,咱们元宝派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该省还得省。”

    陆仁吵不过他,站在醉云阁门口绷着脸刷共千里:“咱们拍倒悬界的视频发出去轰动全网了,现在网上传的到处都是。”

    “怎么样?大伙儿是不是都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并没有。网上全都在骂元宝派做假视频哗众取宠。”

    “再等等,总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来,就说这危及苍生的大事,玄天宗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啊。”胡拉拉虽是心焦,但经得事多了,面上倒不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醉云阁的门口食客从一个接一个进门吃饭,到又饱腹一番鱼贯而出,直到最后一个食客也走光了,师徒俩都没碰上来“共商大事”的有识之士。

    胡拉拉也从严肃从容的站立,变成跟个街溜子似的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

    忽地,醉云阁里走出来一个人,却原来是到了午间打烊的时间点,老板来落锁回去盘账歇息。

    “哟,您二位还在这儿等着呢?”

    陆仁沉不住气问:“老板啊。您看到共千里上那视频了吧?您也觉得是假的不成?!”

    老板同情的看着两人。

    “我倒不觉得是假,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论修为,我还不如胡掌门;要论资产,我倒是日子过得还算宽裕,可这什么倒悬界也不是我往里砸两个灵石它就没了。再说,我酒楼就开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我现在就把全副身家抛在这逃命,这还不如要了我的老命呢。”

    “一把老骨头,不想折腾了。我这里还有些传送符箓,倒悬界开到镇上再走也不迟。”

    老板看胡拉拉师徒俩可怜,赊了两把破旧灰脏还带油点子的小马扎给这爷俩,摇了摇头就落锁走人了。

    像醉云阁老板这样存着侥幸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数,怪不得没人来找他们。

    胡拉拉带着陆仁坐在落锁的大门外又等了一会儿,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师徒两人依旧无人问津。

    人都有个侥幸心理,他们根本不能理解,山上倒悬界不断扩张,早晚会累及山下这片闹市街,届时毛将不存、皮之焉附?

    胡拉拉又等了半晌,终于悻悻地开口:“走吧,跟我去趟玄天宗。”

    陆仁:“不等了?去玄天宗干嘛?”

    胡拉拉:“我亲自叩门请卓卓出山。”

    ……

    元宝派妙缘广场地下灵脉处。

    蒋由带路,三人终于来至他口中所说的古怪建筑,如今有明光符照亮,一栋与妙缘殿布置陈设一模一样的地下建筑呈现在众人面前。

    谷小草读出匾额提字:“存钱处?”

    甚是简单朴素直白。

    蒋由推测道:“我看这里可能是以前建的宗门内部小钱庄?顾名思义,这地下灵脉开采出来的灵石应当都存放在此地,想不到咱也有祖上富过的时候。”

    三人结伴而行走入大殿,发现周围装潢也是处处饰以“耀石”,四周墙壁用晶石拼贴出许多面目模糊的人像画,这些美妙的晶石在光照下闪动着富丽堂皇的光芒。

    谷小草看得啧啧称奇:“我这要早生个几百年该多好,墙上地上以前可都是钱啊,咱门派当年可太有钱了,这才配得上元宝派这么响当当的名字。”

    巫娆站在她身边泼冷水:“你要是早生几百年未必还能活到进入元宝派,这么有钱的门派又不缺弟子,何必收你一个小乞丐。”

    他说着已经走到大厅正中用耀石堆叠的石台旁。丝缎垫底,上放一个用各种宝石镶嵌起来的小金盏,盏身处描绘拼贴出金箔元宝纹饰。

    巫娆看了一眼金盏道:“这东西倒是值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