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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璀璨星空下,烟花稍纵即逝,无声无息。昙萝仰望天际,忽而脖子被利物紧紧勒住,窒息感阵阵袭来。

    她抓住那根缠绕在脖间的天蚕丝,这银丝有发丝般粗细,深深勒紧肉中,血丝沁出,触目惊心。

    青铜鬼面上泛着森森幽光,魔魅指间缠绕着天蚕丝,用力将马背上的少女抛向空中。昙萝在半空稳住身形,强劲的力道让她在落地的同时踉跄着连退数步,眼神复杂地看着男子。

    “在我这特质的天蚕丝下还能保住脑袋的,你是第一个。”魔魅拽紧丝线,再次用力将她拖向自己。

    昙萝扣住银丝,强韧的丝线肉眼难寻,更能切金段玉。

    “为何要骗我?”

    “骗你?”魔魅毫不在意的冷笑,“我是说过会放你离开,可却没说过,会让你活着离开。此次拜你所赐,未央宫行动失败,虽不知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可这又如何。即便此事真与你毫无关联,我也断然不会留下你这个潜在的隐患!”

    多少年来,正派武林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朝廷更视他们为眼中钉,可历经多少朝代,谁也不知道未央宫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他们非正非邪,一直游离于灰色地带。他们从不轻易接受任务,一旦接手,便由历代宫主亲自负责。

    这一次,他居然失败了,还是栽在这个不知名的少女手中。

    最重要的是,她还窥视了他的身子!光凭这一点都足够让她生不如死!

    魔魅勒紧银丝,赤目的鲜血染红了丝线。他的脖间亦沁出血珠,痛感一阵强过一阵,看来要速战速决了。他指尖执起三枚暗器,在拖住少女的同时,第一枚暗器袭向面门。

    金芒稍纵即逝,金叶破空而至,携着三分内力,劲风扑面袭来。

    昙萝侧身躲过的同时,第二枚暗器紧接着逼来,她反应迅速地出掌,击落。第三枚暗器似看穿她接下来的招式,精准无误避开防卫,这一次,他用了十分的内力。

    随着一声插入血肉的声音,那枚金叶暗器射中胸膛,鲜血染红了少女胸前的衣襟。

    “噗通”一声,鬼面男忽然跪倒在地,捂住胸口,殷红的鲜血从暖玉般的指间溢出,数道红丝蜿蜒而下滴落到地上,空气中充斥着血腥。

    昙萝愣愣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她拔掉胸前刺入血肉的暗器,要不是她有晟天炼体心法护身,这枚锋利的金叶恐怕早已穿透胸膛。

    男子快速按住穴道,比起昙萝,他显然更为诧异。为何他会突然受伤,而且受伤的地方分毫不差的就是他袭中对方的部位。

    而且如今看来,他的伤势比对方要重上数倍!失血的眩晕感,内脏受损,伤势过重,他无力倒在地上。

    昙萝将脖间的天蚕丝扯落,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男子。

    “喂,死了没有!”她踢了踢气息渐弱的鬼面男。

    “你这可是自找的,死了也不关我事。”鬼面男依旧躺在那里,一声不吭。

    昙萝现在亦是狼狈不堪,脖间和胸口上的血液不断冒出,眸中的紫光一闪而逝,伤口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愈合。

    “你不是什么公主吗,你的同伴自会来救你,我不趁机再对你出手已是仁至义尽,后会无期!”

    她转身跨上骏马,灰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魔魅躺在地上,半阖着眼眸看着少女渐渐远去,他动了动指尖,抚上冰冷的面具。

    生命随着血液的流逝也终将消散,背负了二十年的罪孽,他终于解脱了......

    那一年,他八岁,他和儿时的玩伴告别在杨柳湖畔。

    他抬头仰望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轻声问道:“娘亲,你是要带我去见爹爹吗?”

    记忆中,依稀记得破碎的阳光透过细长柳叶照耀在妇人身上,温暖而又祥和。妇人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清澈的眼眸莹莹闪烁,她轻轻拥住男孩踏上身旁的马车,耐心说着:“自然是带你去见爹爹,他那里是大户人家,可曾记得我教过的规矩。”

    “放心吧娘亲,长伴都记得。”男孩笑得灿烂。

    接连几日的赶路,他和娘亲终于到了那所谓的大户人家,那时,他看到爹爹身旁环绕的几名妖娆妇人,原来他父亲所爱的女人并不仅仅只有他的娘亲。

    娘作为府里的小妾,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像样的院子,有的仅仅是个卑贱的身份。

    “呦,我当这是谁家小孩一大早的就扰人清梦。”徐氏推开门扇,斜睨着看他,“小小年纪就长得和那狐媚子一副德行,看了真让人倒胃口。去去,要练剑滚远点,老爷还在我这儿睡着,吵醒他小心我拆了你这下贱骨头。”

    长伴回眸瞪视那女人,自从他和娘亲搬到这里,府里的那帮女人整天就拿他的容貌说事,明里暗里都是对他们母子俩的冷嘲热讽。

    除了杂物房的忠叔看他们可怜,经常会偷偷的送他一些被闲置的用品,可是直到那日,娘亲惨招毒打的情景历历在目,成为他此生永不磨灭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