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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漾看到花沅藏在宽袖下,紧紧握着的小拳头,英眉微挑,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尖。

    他不希望她被众人品评。

    可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对了,名声太过,对于女子并非好事。

    他是在做哥哥的本分。

    屠维站在外围看着几人的神色,憨憨的笑着。

    他家漾哥,太坏了,蔫坏,蔫坏的!

    明明可以为沅妹子,伸张正义,却偏偏退而求其次,要了个“平”!

    既然不想让沅妹子胜,那还押十万两雪花银干啥?

    文人的世界,他这种武人不懂……

    第二场本要比试琴的,花克慧却突然说身体不适,要殷霱先上场。

    花沅在完全碾压的战局里,还弄了个憋屈的“平”,倘若在敌不过的情况下,那更是必输无疑。

    她才不傻,自然不会意气用事。

    没必要以卵击石,当然她是那卵,也闹着有黑幕,要退赛。

    反正她不斗艺了。

    可凌婳蝶却告诉她,要退赛可以,但是要赔钱,要让她把所有人的赌资全部双倍奉还。

    还说这是赌场的规定,但凡斗艺开始,凡事由任何的意外终止,都要由肇事者赔偿双倍的总赌资。

    花沅才不答应呢!

    她掉头就走,又被凌婳蝶的人团团拦住。

    她看向冀漾,视线还未投到他身上,就被殷霱给挡住了。

    “在下让蔠梨姑娘选棋色,再让四子,如何?”

    殷霱十分有礼,还对花沅拱了拱手,一副君子模样。

    他被这位老乡惊艳到了。

    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

    只要被她瞧上一眼,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加速跳起来。

    他打算同她下个平局,再让得刻意一些,从而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

    花沅面纱下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暗骂了大渣子一句伪君子。

    之后就开始暗自思量,权衡利弊。

    她能感觉到大渣子,又如前世那般对自己有了非分之想。

    对于这种感情,她无论前世,亦或今生,皆是不屑。

    可眼下她要不要利用大渣子一下呢?

    前世他们也算是比较熟悉的,时常对弈……说不定她可以出奇制胜,外加反败为胜。

    其实就算胜之不武,也不重要,总之是她胜了。

    之后,她再用琴艺大胜花克慧。

    如此,那她不就有银子啦?

    她立在原地,纠结片刻。

    正准备酝酿一下情绪,娇羞的答应之时。

    “我是她的外援。”一道寡淡的冷声,如利剑一般射来。

    冀漾起身,缓步走来,挡在娇柔的花沅身前。

    似乎成了一座坚实巍峨的高山,豁然阻隔二人暧昧的蔓延,就是比蜀山的险峻也不差。

    这殷霱一看就不是那种踏实过日子的男人,眉梢眼角尽是算计,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小丫头年轻不经事,已经瞄了这副好皮囊数眼!

    有些苗头,一定要扼杀在摇篮中,萌芽期。

    花沅惊讶、惊异、惊奇,乃至惊诧。

    压在心头的惊愕,千万重。

    她没听错吧?

    阁臣大人要给自己做外援?

    他那种寡淡的性子,会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出头,暴露自己?

    简直了……

    难不成,她已经成为他的心腹了,而不自知?

    就在花沅骇怪的时候,棋局开始了。

    红金线绣龙的虎皮大毯上,摆着檀木棋盘。

    又在八楼的外墙位置,挂上了四座磁石大棋盘,供楼下围观的众人一同观棋。

    冀漾与殷霱互相拱手。

    “承让!”殷霱隐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

    他明明有机会掳获美人心的,却被这厮扰乱,真真是该死。

    冀漾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让人无法窥视他心中的任何想法。

    淡淡开口,道“承让!”

    二人分别落座,跪坐到红锦厚蒲团之上。

    大将猜子,由冀漾执白,殷霱执黑。

    小厮分别把小叶紫檀棋盅放到矮案上的两角,躬身退下。

    荣弘璧坐在上首,为主持,声音高扬,道“开局,弈棋时间为一个时辰!”

    小厮应声,往一旁的老铜兽头香炉上,插入一杆黄色大佛香。

    这是特制的弈棋用香,可以燃整整一个时辰。

    袅袅佛香飘起,棋局正式开始。

    殷霱侧头望向花沅。

    发现她注视冀漾的眸色,晶亮而温暖,好似夜空的银河中细碎星辰。

    那是一种女子对于男子,完全信任的意味,让他心里堵得憋闷。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唇角挂着挑衅的意味。

    “需殷某让冀公子几子?”

    “我让你四子。”冀漾沉声,幽幽地瞧着他。

    殷霱嗤笑,不屑的连连颔首,道“呵!好”。

    他乃国子监第一才子,弈棋从未输过,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竟然要让自己四子?

    好生的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