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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三个冒雨回家,才刚进村迎面过来一个汉子,是这些天跟龚家兄弟一起干活的村民。

    他说,“你们咋才回来,再晚点家没了!”

    敏敏叫大哥把她放下,掀开披在头上的衣服,有些不明白,“叔,我家出啥事了?”

    “你家院墙被人敲了。”

    “谁干的?”龚立裁抹掉脸上的雨,扭头便问。

    敏敏却是脸色一沉,已经跑了起来,“还能有谁,龚三民!”

    “叔,谢谢你,我们这就回去。”

    “哎,立新你快去,伞,淋成这样,你们伞要不要…”话没说完,几个人冒雨跑远了。

    这人是特地在这里等他们。

    这段时间他跟龚家兄弟一起上工,看出来了,这俩人是真往好处变,重活累活一点不偷懒,还抢着干,他们组的人嘴巴上没说什么,不少人都盯着看呢。

    一个村看着长大的,大家其实也盼着他们好。

    这不,一听到龚家那边的动静,他就来这里报信了。一个爹妈生的,龚三民一把年纪做的忒难看。

    淅淅沥沥的雨,龚家院子里,龚三民披着蓑衣斗笠,带着三个儿子趁龚立新两兄弟不在,抡着铁锹挖人墙角。

    “他大伯,不能啊,你们不能这么干,当初分家都分的明明白白,你咋能把我家的屋子抢走啊。”

    几个没事干的村民撑着伞在龚家院外头看热闹,耳头传来李桂芬央求的哭声,还有尤大脚的粗嗓门,一股子气焰嚣张。

    “李桂芬你哭也没用,墙都敲一半了,屋子的事也是你家老头同意的,三民可是他唯一的血亲大哥,柱子也是他的亲侄子,你们让出两间屋子给他结婚咋了?他记你们一辈子好。”

    “起来起来,雨越下越大,你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着你了,快进屋去。”

    她嫁过来几十年,年轻没分家的时候被尤大脚三天两头的挤兑看不起,好不容易分家,尤大脚这个妯娌还时不时的在外头跟人编排她又懒又蠢,不讨婆婆喜欢。

    后来公婆年纪大干不了活,大房两口子就把俩老赶到他们二房来,她给他们养老送终,俩老便把这几间屋子分给他们二房。

    这都是当时说好的,龚三民和尤大脚这时候还来欺负人。

    李桂芬盯着尤大脚欠揍的脸,眼睛在冒火,第一次生了要反抗的心。

    “我不起来,你们今天要想拆了我家的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就让队里的人都来看看龚三民尤大脚两口子逼死弟妹!”

    李桂芬是下了狠心,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龚三民儿子脚下,脑袋直接往他们手里的铁锹上撞过去。吓得龚三民大儿子家伙什都扔了,砸在脚背上疼得嗷嗷叫。

    “好你个李桂芬,你作死呢你,敢伤我儿子?”

    就李桂芬那没出息的鹌鹑性子,要真是敢死,前些年被她欺负的时候干啥去了,她咋早不去死呢?

    伞一扔,尤大脚往地上吐了口痰,撸起两只袖子就朝李桂芬冲上去,“就说你是个欠收拾的,今天你俩儿子不在,看我不撕了你…”

    “泼妇,你敢动我妈试试。”身后赶来的龚立裁一声吼。

    这熟悉的“泼妇”,还有声音里熟悉的凶狠直把尤大脚吓得一激灵,还不等她回头,紧接着后背上就挨了狠狠一踹,踹的她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摔在泥泞的水坑里,吞了满嘴的黄泥水。

    连个痛字都喊不出来。

    “你不要命了,敢踢我妈?”尤大脚二儿子看看地上的老娘,再看看站在院中的堂妹,他愣怔了几秒,丢了锄头就上来抓敏敏。

    是的,尤大脚那一脚是敏敏踹的,她老早就想踹了。

    有两个护妹狂魔在,怎么会让他碰到敏敏一丝一毫。

    龚立新大腿跨出来挡在她身前,冷冷的表情下,粗壮的手臂一挥就把瘦身板子的二堂弟翻地上去了。

    墙头边龚三民也是傻了,他没想到俩侄子能回来的这么快。

    站他身后的俩儿子上回不在,没有领教过龚立新兄弟两个的杀气凛凛,见老二被撩地上去了,昂着脖子就上去送,龚三民在后头喊都喊不住。

    不多会儿,院子里就躺了三具,噢,加上尤大脚是四具…那嗷嗷叫唤的声音冲出雨幕,一声接一声的敲在外头那些看戏的村民耳朵上,一个两个扒在龚立新关上的门缝里往里瞧。

    听到杀猪叫的龚文树坐不住,从屋里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躺着一群人,什么话都说不出。

    最后只能看向一旁的小女儿,“敏敏,你、你们回来了。”

    敏敏看都没看他一眼,先把李桂芬扶到屋檐下避雨,又从晾衣杆上取下一条毛巾,帮她擦掉脸上的脏泥,这才转过头去看龚文树。

    指着倒了半边的院墙问他,“这事你应的?”

    这几个月,敏敏说话办事脸上都是一抹子笑,又乖又讨巧,笑久了,龚文树就以为小女儿软乎性子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