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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车前,初至习惯性的走到后座想拉车门,却在手碰到车门的那一刻迟疑了一瞬。

    接着初至转身走到了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乖乖系好安全带。

    坐在驾驶座上的季弥看着她的举动,并没有说什么。

    这天直播了四个小时,初至觉得有些累,所以一路上一言未发。

    一路沉默的到了小区门口,初至对季弥道了谢,说完再见就走回了租住的房子。

    晚上回到回家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到家后,初至给季弥发了个微信消息。

    初至:【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

    很快,季弥回复了她。

    季弥:【嗯,晚安。】

    初至;【晚安[月亮]】

    初至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空调嗡嗡散着凉风,柔软的被子把身体包裹起来。

    白天的紧张和疲惫让她很快昏昏欲睡起来,半梦半醒之间,那些尘封着的记忆像是突然从另一个星球上进入了脑海里。

    朦胧聚着一层白光,让人看不真切,但却是真实的。

    她想起了从前的一件小事。

    高一下学期,初至因为下排牙右边倒数第二颗蛀牙太严重,所以去医院做了根管治疗。

    根管治疗要跑牙科医院两次,第一次去医院是进行清理龋齿杀神经这个步骤。

    那时初至并不知道会有那么疼,无知无畏的往牙科医院的躺椅上那么一躺,很快就从嗓子里发出第一声惨叫。

    就在初至以为第一次就已经是疼痛的极限时,第二次的戳牙根让她彻底蔫了。

    因为初至这颗牙的牙根长所以比较难通,医生每一次拿那种长针用力戳牙根时,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她的牙给戳碎一样。

    如果说身体磕到了哪里时是生疼生疼的,那么被医生戳牙根时就是阴疼阴疼的。

    疼的初至脑门子直冒虚汗。

    初至躺在牙科医院的躺椅上,张着嘴巴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三小时。

    这三个小时躺的她双目涣散,躺的她眼神无光,躺的她觉得人生真的是失去了希望。

    终于的终于,根管治疗结束了。

    医生说“好了”这两个字的时候仿若天籁。

    初至从牙科医院躺椅上下来的那一刻,如获新生。

    初至是周五的下午请假去进行的第二次根管治疗。

    所以到教室时正好是上完课后晚饭的时间,教室里的同学大多去食堂或者学校门口的小吃街吃饭了。

    并没有什么人在教室里面。

    初至回教室看到季弥还在教室里时眼前一亮,当下就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去男神座位旁边求安慰了。

    身体上既然已经不可避免的受苦了,就肯定就要在精神上找补回来。

    此时不卖惨更待何时?

    初至慢吞吞从教室门口走到最后一排,然后坐在了季弥旁边的空座位上。

    季弥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初至先是认真看了看他的脸,紧接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季弥睁开眼睛,声音微哑,带着几分倦意的问道:“什么事?”

    初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最大限度的获得同情票,眨眨眼睛有点迟疑。

    季弥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哭了?”

    初至揉了揉眼睛,其实她并没有主动哭,只是因为下午治疗的时候太疼了,所以生理性的冒出了些眼泪。

    但她还是点点头。可怜兮兮的说:“根管治疗太疼了。”

    季弥的神情刚开始有所软化时,初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兴奋起来:“季弥,你张大嘴巴,我来给你检查牙齿吧,看看你有没有蛀牙。”

    “……”

    季弥坐直了身子,随手拿起课桌上的水笔,又把上节课发下来的的英语试卷铺在桌面上。

    一副“我要学习了你别来打扰我”的样子。

    整套动作十分流畅,像是应付惯了这种无理要求。

    见季弥对自己对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初至也不气馁。

    她继续提建议:“你成绩这么好,以后去当医生吧。”

    季弥停下笔,安安静静不作声。

    “不过别去当牙医了,”初至补充道,“以后我一定会爱惜牙齿的,不想再进牙科了。”

    初至笑眯眯的说:“如果以后我去医院给我看病的人是你,那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见自己自顾自说了这么多,季弥还是毫无反应,初至便有些心塞的站起身回自己的位置了。

    这段记忆因为根管治疗太疼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被尘封了起来。

    初至又想起今晚季弥在直播间里说的,高一开始就想当医生。

    所以是这样吗?

    所以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吗?

    初至睁开眼睛,意识变得十分清醒。

    她坐起身,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

    灯光亮的她一时间眯了眯眼,适应了灯光后,初至拿起了手机。

    高一刚开学时,初至帮着同桌夏悦整理班级资料。

    初至看见季弥家庭成员表的那一栏,母亲那一行的资料是空着的。

    夏悦告诉她,季弥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他的父亲又另娶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