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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葛君的‘理想’之后,苏娇杨脸上写满了复杂。

    “小君,你要是想做航空航天设计,那去国科大也没用啊,你唐奶奶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目前正准备申请航空飞机的项目,你跟着她学就成,何必跑去国科大?我觉得国科大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不如安心念个高中,到时候去南航或者北航去,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去的了。”

    葛君掰着手指头给苏娇杨算了一笔账,“妈,我要是按部就班地念,那还得念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一共七年,可我如果去国科大念少年班的话,只要五年时间就念出来了,而且国科大少年班毕业之后拿的可不仅仅是本科学位,我到时候再去找唐奶奶,你看成不?”

    “可是小君儿,你得想好了,要是你去国科大念了少年班,可能会很累。”苏娇杨还是有些担忧。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和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儿行千里母担忧。

    葛君咧着嘴笑,“有啥好担心的?从国科大到国防科大,乘超级列车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每周都能回来过周末呢。再说了,干啥不累?听姥姥说,你们当初上山下乡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累。什么活儿都不会做的大学生,全都给塞到农村去,又是养猪又是种地……妈,你说上山下乡累还是去国科大学习累?”

    苏娇杨:“……”

    这倒霉孩子怎么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不过葛君有些话说得挺对,去国科大少年班学习,哪怕再累再苦,也绝对不会比养猪种地苦,想想农村的孩子,她确实是操心太过了。

    而且再想想自个儿身上的变化,尤其是遇到事情能够豁出去的这精神,就是在杜家庄插队那几年磨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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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下乡的那段日子是真的苦,农闲的时候还好说些,杜家庄的人不算那种特爱折腾的,老百姓们不做农活的时候,她们也都能闲一阵子,可遇到农忙的时候,每天累得都直不起腰来。

    刚开始的时候,杜家庄还搞大锅饭,找了一个抠抠索索的老太太给她们这些知青做饭,那老太太是个极品,熬得一大锅米汤里,只稀稀拉拉飘着几粒米,蒸的窝窝头全都是糙面,吃起来还硌嗓子,粥里还不容易煮点红薯,还是不削皮的那种,闻着都是土腥味……

    刚去杜家庄插队的时候,她和柳蔓这些女学生力气小,干不了农活,哪怕一整天都待在地里,做的活儿也比不上那些庄稼把式干俩小时的。

    做的活儿少,拿到的工分就少,等到了吃饭的时候,那极品老太太就开始作妖折腾了。

    “啊,你们干活儿不行,吃饭倒是挺行的!看起来一天都在太阳下头晒着,实际上呢?挣得工分都不够自己吃的!”

    “想吃干饭,做白日梦呢!有一口稀饭吃就不错了,你们这哪里是来建设农村?你们这是来拖农村建设的后腿!”

    “好端端的庄稼都被你们给糟蹋了,地里头的野草却长得有半人高,你们还好意思吃饭?能吃饱就吃,吃不饱就回知青大院灌凉水喝!”

    刚刚插队的知青,都是些年轻面嫩的学生,哪里能和那些农村的婆娘杠得过?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

    后来实在气不过了,暴脾气的柳蔓就同那做饭的极品老太太吵了一架,刚好那做饭的极品老太太被菜刀切破手了,去卫生所打破伤风的针,遭了现世报,当天就栽到了柳蔓的手里。

    柳蔓推脱说自个儿下地的时候中了暑,午饭还没吃饱,给那做饭的极品老太太扎了三十多针才把一管儿破伤风针剂给注射进去,那老太太的胳膊险些肿成青紫色的茄子,当天胳膊疼的连菜刀都拿不稳了。

    那极品老太太对外宣称柳蔓黑心肝烂肚肠还公报私仇,明明给别人打针一针搞定,给她打针就得戳了三十多针。

    柳蔓也是遇泼便泼还要更甚一筹的神人,她当场就骂了回去,“要不是你顿顿都给我们吃不饱饭,我会饿得头晕眼花么?看到你这脸,我就气的眼晕!”

    “你不是说我故意给你多扎了几针么?我还能让你平白无故冤枉了不成?你给我记住了,往后只要是你们家的人生病,别来找我打针开药,开药我给你开泻药,把你个黑心老太太肚子里的坏水好好泻一泻,你家人要是来我这儿打针,我不用针头把你们给戳成筛子,我就不姓柳!”

    这年头,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医生啊!

    柳蔓豁出面子来撒了一次泼,顺利地发给自个儿争取到了顿顿吃饱饭的机会,可其它知青怎么办?其它知青可都还饿着呢!

    好办!

    这些知青们绝大多数都是上大学上到一半下来支援建设的,以他们的脑子,琢磨一点整人的主意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的知青还是醉心于挑拨婆媳关系,向村里的儿媳妇们普及人人平等,撺掇着那些被恶婆婆欺压的儿媳妇回家去闹。

    还有的知青给农村妇女普及男女平权与男女平等,还结合伟人的话去做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为什么就要受男人的气?

    这下可好,原先只是某些妇女同婆婆闹,现在变成了夫妻之间的家庭大战,每天晚上都得吵个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