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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残缺的女王(1)
走出病房之前，卫昕回头看了一下舒若璃，猛然醒悟道：“不，有什么事过后再说，现在把她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敌人的意识并不是保持恒定的，在定位的时候就发现了它有一个混沌周期，每次可稳定感知的时间只有一小时。我的人已经在进行捕捉定位工作，在那之前我们也只能先聊一聊。”付兰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一脸阴郁，勉强笑道，“而且我不知道此行之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亲自向你解释。”
于是卫昕也只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空旷的走廊没有任何人经过，寂静的医院中唯有各种医疗仪器微弱的运行声。
“该从哪开始跟你说呢……”付兰支起两只手，在自己面前交叉手指，把半张脸藏在背后沉思许久，才缓缓说，“有这么一个财团，不是你通常听说的那种家族式财团，至于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就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只能接触到它的一部分。它的名字你最好不要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必需为它卖命，否则便只能成为它的敌人。它很大，势力遍布这个星球上的几十个国家，但正因为如此，你几乎无法察觉到这个巨人的存在。就我所接触到的部分而言，只知道有十几家跨国公司都属于它的势力范围，这其中就包括我经常打交道的那个制药公司，此外还有很多尖端科研研究所背后也有它的支持，而且并不局限于药理学。嗯，貌似扯得有点远了，毕竟这么大的东西概括起来也不好描述……”
卫昕打断道：“就说你自己的事。”
付兰撑着脑袋，看着地面说：“我自己的事也必须从它开始说起，牵扯到的方面实在太多……好吧，我们略过这个财团的野心和它旗下大大小小的各种组织，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大的财团，当然会注意到这个世界上某些特殊群体的存在，并且很乐意把它那用不完的资金投入到研究工作和组建特别行动组的事业上。商业间谍根本不值一提，这种能让一个小国破产的财团，组建各种奇奇怪怪的机构，背后自然都暗藏着统治世界的野心。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财团手下像X战警那种程度的异能者并不是没有，只是那终究是电影和漫画，要在现实世界中靠这种人实现野心未免太招摇，光是电影里你就可以看到很多麻烦了，变种人和普通人的冲突什么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梦者。
“梦者虽然是很久以前便存在于世，但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实在有限，而这种隐蔽的特质却又让人难以放弃，于是各种针对梦者的研究和开发项目就被设计出来了，其结果多半还是以失败告终，毕竟，梦是那么不可捉摸的东西，即使是明晰梦也不可能被梦者完全掌握。说到这个，我们终于可以提到主题了，关于我，关于女王，以及关于你刚才见到的这帮人的一切，都是因为两年前的一个计划。”
“等等，你之前告诉我，你成为梦者只是大半年之间的事，是在撒谎吧。”卫昕质问。
付兰摇摇头：“是，也不是，我成为你所认识的这个梦者，确实是只有一年不到，因为两年多以前的那个我，只是误入了一个糟糕的游戏而已……算了，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因为追寻梦者能力的根源这个目标遥遥无期，财团换了一条路，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梦者特别项目组，决定从头开始培养他们所需要的梦者。他们先是招揽到一个领主，在梦者之中筛选出一批适格者，或者说材料，然后经过又一段的淘汰，选出了三根原木，希望按照他们的计划雕刻成型。三个梦者，三条发展路线，三种武器，最终计划中的成品以三种扑克牌命名。J是骑士（Jack），计划中想要获得的暗杀匕首，拥有最极端的瞬间暴发与杀伤，最隐秘的行动能力，是组织的御用杀手。K是国王（King），计划中想要组装而成的人形计算机，通过不同于常规超级计算机阵列的意识型运作方式，拥有近似量子计算机一般的混沌计算能力，和生物计算机的自我修复、增殖与进化能力。Q是女王（），如同国际象棋里的皇后一样，属于全能型的战斗机器，攻防兼备，一骑当千，仅凭单体便能做到整支军队的程度。”
卫昕压抑住内心的震撼，一字一句地说：“而你，就是女王。”
“残缺的女王。”付兰自嘲地笑道，“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的时候，我就逃走了。”
“为什么？”卫昕无法理解，如果让自己有机会被培养成以上三者之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可能放过这种获取强大力量的机会。
“财团不是福利机构，JQK三梦者的培养计划不是名牌大学少年班，一旦从中毕业，就要被他们拿来当枪使。”付兰从交缠的手指上抬起眼，意味深长地说，“参加了领主的游戏，又发现了某个游戏之下同步运行的神秘计划，你应该理解自己的梦成为别人的枪，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事。”
卫昕点头同意，却又说：“但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先配合完成这个计划，再——”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先拿到力量再等待机会反击。但是卫昕，这不是漫画，如此个人英雄主义的剧情是行不通的。”付兰把脸埋在双手之中，闷声道，“国王的身体在一年半之内从三十岁衰老到九十多岁，虽然已经是所谓的神功大成，却没有再多活过一个月，现在只剩下一个泡在缸里的、仅存百分之三十意识的大脑，当作半台超级计算机来用。骑士才杀了十个人，就在某次出远门时被混入组织的间谍从直升机上扔到了太平洋，那家伙连游泳都不会。在梦世界里如何强大，你也拖不过现实。”
但这对于我不同，卫昕暗自想到，梦世界的能力是可以延伸到现实的，虽然目前只是思考加速什么的，但已经能触到下一个层次，就快要有突破了，如果再加强自己的梦境能力的话……
“……而且所谓的全面型战斗机器，在训练的时候就要进行极为‘全面’的适应和改造。”付兰苦笑道，“所以少女心什么的，并不是说笑……真的跑完所有进度的话，我大概会变成怪物吧。”
卫昕说：“我明白了……可是这样逃出来，你要怎么生活下去？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财团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在离开之前，盗走了一项组织极为重视的、即将完成的重要研究。”付兰说，“盗梦的最高境界不是从别人脑中窃取秘密，而是将某个想法，甚至某个概念完全从对方脑中移走。任何研究在思想上都是一条环环相扣的链子，而被我偷走了其中关键的几环，他们将永远不可能成功。”
“去年有半年你不在学校，就是因为这件事吧？”卫昕想起陈飞跟他说过的话。
付兰叹道：“是啊，之前还能玩玩‘表面上是普通大学生，实际上是秘密开发的人形兵器’这种play，和上级翻脸后，生活就被打乱了。直到我花了几个月成立自己的独立组织，盗走那些研究人员的思维片段，以此相威胁，才换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可是这说不通。”卫昕沉思道，“经历了这种大事之后，你还能窝在学校里当普通大学生？”
付兰说：“财团太大，对于细节的掌控就没那么容易。巨人想要踩死蚂蚁，比起要拆毁一栋大楼反而更难。由于梦者的特殊性，培养工作并不需要建立专门的实验室进行封闭式管理，这样我只要解决掉与我接触过的那些人就行了。况且我这一批梦者，对于财团的老人们来说也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尝试，成功了固然好，就算失败也只当那几千万打了水漂，就算我公然叛逃，甚至把所有跟这个项目有关系的人都杀了，他们也懒得管我。只是我自然杀不完所有人，为了与他们抗衡，只能启动了盗梦计划。”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大概半年的时间内，他们都不敢再动我，而因为我身边这一批亲兵，对方也不能在现实里造成太大的威胁，玩暗杀玩绑架我都有能力奉陪。把我逼急了，直接用药物抹掉自己的记忆，他们就拿不回研究成果了，这可不是几千万的事情，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损失。至于梦世界的进攻，虽然我只是残缺的女王，应付他们那帮小儿科的梦者完全不是问题。”
卫昕说：“可是你在梦世界还是尽量隐藏实力了，不是吗？”
“那还不是为了你？”付兰说。
“敌人的意识并不是保持恒定的，在定位的时候就发现了它有一个混沌周期，每次可稳定感知的时间只有一小时。我的人已经在进行捕捉定位工作，在那之前我们也只能先聊一聊。”付兰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一脸阴郁，勉强笑道，“而且我不知道此行之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亲自向你解释。”
于是卫昕也只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空旷的走廊没有任何人经过，寂静的医院中唯有各种医疗仪器微弱的运行声。
“该从哪开始跟你说呢……”付兰支起两只手，在自己面前交叉手指，把半张脸藏在背后沉思许久，才缓缓说，“有这么一个财团，不是你通常听说的那种家族式财团，至于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就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只能接触到它的一部分。它的名字你最好不要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必需为它卖命，否则便只能成为它的敌人。它很大，势力遍布这个星球上的几十个国家，但正因为如此，你几乎无法察觉到这个巨人的存在。就我所接触到的部分而言，只知道有十几家跨国公司都属于它的势力范围，这其中就包括我经常打交道的那个制药公司，此外还有很多尖端科研研究所背后也有它的支持，而且并不局限于药理学。嗯，貌似扯得有点远了，毕竟这么大的东西概括起来也不好描述……”
卫昕打断道：“就说你自己的事。”
付兰撑着脑袋，看着地面说：“我自己的事也必须从它开始说起，牵扯到的方面实在太多……好吧，我们略过这个财团的野心和它旗下大大小小的各种组织，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大的财团，当然会注意到这个世界上某些特殊群体的存在，并且很乐意把它那用不完的资金投入到研究工作和组建特别行动组的事业上。商业间谍根本不值一提，这种能让一个小国破产的财团，组建各种奇奇怪怪的机构，背后自然都暗藏着统治世界的野心。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财团手下像X战警那种程度的异能者并不是没有，只是那终究是电影和漫画，要在现实世界中靠这种人实现野心未免太招摇，光是电影里你就可以看到很多麻烦了，变种人和普通人的冲突什么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梦者。
“梦者虽然是很久以前便存在于世，但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实在有限，而这种隐蔽的特质却又让人难以放弃，于是各种针对梦者的研究和开发项目就被设计出来了，其结果多半还是以失败告终，毕竟，梦是那么不可捉摸的东西，即使是明晰梦也不可能被梦者完全掌握。说到这个，我们终于可以提到主题了，关于我，关于女王，以及关于你刚才见到的这帮人的一切，都是因为两年前的一个计划。”
“等等，你之前告诉我，你成为梦者只是大半年之间的事，是在撒谎吧。”卫昕质问。
付兰摇摇头：“是，也不是，我成为你所认识的这个梦者，确实是只有一年不到，因为两年多以前的那个我，只是误入了一个糟糕的游戏而已……算了，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因为追寻梦者能力的根源这个目标遥遥无期，财团换了一条路，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梦者特别项目组，决定从头开始培养他们所需要的梦者。他们先是招揽到一个领主，在梦者之中筛选出一批适格者，或者说材料，然后经过又一段的淘汰，选出了三根原木，希望按照他们的计划雕刻成型。三个梦者，三条发展路线，三种武器，最终计划中的成品以三种扑克牌命名。J是骑士（Jack），计划中想要获得的暗杀匕首，拥有最极端的瞬间暴发与杀伤，最隐秘的行动能力，是组织的御用杀手。K是国王（King），计划中想要组装而成的人形计算机，通过不同于常规超级计算机阵列的意识型运作方式，拥有近似量子计算机一般的混沌计算能力，和生物计算机的自我修复、增殖与进化能力。Q是女王（），如同国际象棋里的皇后一样，属于全能型的战斗机器，攻防兼备，一骑当千，仅凭单体便能做到整支军队的程度。”
卫昕压抑住内心的震撼，一字一句地说：“而你，就是女王。”
“残缺的女王。”付兰自嘲地笑道，“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的时候，我就逃走了。”
“为什么？”卫昕无法理解，如果让自己有机会被培养成以上三者之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可能放过这种获取强大力量的机会。
“财团不是福利机构，JQK三梦者的培养计划不是名牌大学少年班，一旦从中毕业，就要被他们拿来当枪使。”付兰从交缠的手指上抬起眼，意味深长地说，“参加了领主的游戏，又发现了某个游戏之下同步运行的神秘计划，你应该理解自己的梦成为别人的枪，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事。”
卫昕点头同意，却又说：“但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先配合完成这个计划，再——”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先拿到力量再等待机会反击。但是卫昕，这不是漫画，如此个人英雄主义的剧情是行不通的。”付兰把脸埋在双手之中，闷声道，“国王的身体在一年半之内从三十岁衰老到九十多岁，虽然已经是所谓的神功大成，却没有再多活过一个月，现在只剩下一个泡在缸里的、仅存百分之三十意识的大脑，当作半台超级计算机来用。骑士才杀了十个人，就在某次出远门时被混入组织的间谍从直升机上扔到了太平洋，那家伙连游泳都不会。在梦世界里如何强大，你也拖不过现实。”
但这对于我不同，卫昕暗自想到，梦世界的能力是可以延伸到现实的，虽然目前只是思考加速什么的，但已经能触到下一个层次，就快要有突破了，如果再加强自己的梦境能力的话……
“……而且所谓的全面型战斗机器，在训练的时候就要进行极为‘全面’的适应和改造。”付兰苦笑道，“所以少女心什么的，并不是说笑……真的跑完所有进度的话，我大概会变成怪物吧。”
卫昕说：“我明白了……可是这样逃出来，你要怎么生活下去？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财团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在离开之前，盗走了一项组织极为重视的、即将完成的重要研究。”付兰说，“盗梦的最高境界不是从别人脑中窃取秘密，而是将某个想法，甚至某个概念完全从对方脑中移走。任何研究在思想上都是一条环环相扣的链子，而被我偷走了其中关键的几环，他们将永远不可能成功。”
“去年有半年你不在学校，就是因为这件事吧？”卫昕想起陈飞跟他说过的话。
付兰叹道：“是啊，之前还能玩玩‘表面上是普通大学生，实际上是秘密开发的人形兵器’这种play，和上级翻脸后，生活就被打乱了。直到我花了几个月成立自己的独立组织，盗走那些研究人员的思维片段，以此相威胁，才换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可是这说不通。”卫昕沉思道，“经历了这种大事之后，你还能窝在学校里当普通大学生？”
付兰说：“财团太大，对于细节的掌控就没那么容易。巨人想要踩死蚂蚁，比起要拆毁一栋大楼反而更难。由于梦者的特殊性，培养工作并不需要建立专门的实验室进行封闭式管理，这样我只要解决掉与我接触过的那些人就行了。况且我这一批梦者，对于财团的老人们来说也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尝试，成功了固然好，就算失败也只当那几千万打了水漂，就算我公然叛逃，甚至把所有跟这个项目有关系的人都杀了，他们也懒得管我。只是我自然杀不完所有人，为了与他们抗衡，只能启动了盗梦计划。”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大概半年的时间内，他们都不敢再动我，而因为我身边这一批亲兵，对方也不能在现实里造成太大的威胁，玩暗杀玩绑架我都有能力奉陪。把我逼急了，直接用药物抹掉自己的记忆，他们就拿不回研究成果了，这可不是几千万的事情，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损失。至于梦世界的进攻，虽然我只是残缺的女王，应付他们那帮小儿科的梦者完全不是问题。”
卫昕说：“可是你在梦世界还是尽量隐藏实力了，不是吗？”
“那还不是为了你？”付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