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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神官真的要参加吗?”御门院心结心结轻声问,“这种比试,对您来说毫无作用。”

    不是她针对谁,而是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那点实力在大神官眼里都是垃圾。

    “为什么不参加?”富江扶着日暮爷爷坐下,老人脸上的胀红还没有散去,单薄的身体因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富江给他端了一杯水。

    “那些人,”御门院心结心结淡淡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人,围在一起高声谈笑,不时向这边投来嘲讽的目光,“在您眼里,连微尘都不如。”

    “就像疯狗朝人叫唤,”御门院心结心结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如果不是担心破坏了大神官的打算,她之前就好好教训那些人了。“难道人还要跟疯狗吵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富江看着几名身穿狩衣的式神在会场中央忙碌,很快搭起了一个高台,又有一位须发皆白神情肃穆的老人添加了一个结界,这是即将开始的比试环节用的场地。“可惜我不是这样的人。”

    御门院心结心结不解的看着大神官。

    “对扑上来的疯狗,我一般会一脚踢飞,让它再不敢来冲我叫唤,也让其他疯狗不敢再扑上来。”

    富江玩味的看着冷淡表情有一瞬间崩坏的御门院心结心结,不知道她都脑补了些什么。不知道在这位家主的心里,川上富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了想自己当神官时的样子,是该像御门院所说的那样,淡然冷漠的将上来挑衅的小人物当做尘埃一般不放在心上,可他本人偏偏是个爱计较的。

    “富江啊,你是好孩子……”喝了半杯水,日暮爷爷缓了过来,干瘦的手抓着富江的手:“你别去跟他们计较。”

    他和川上也是多年好友了,彼此知根知底,自己家还有些先人传下来的东西,川上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神社,这种圈子里的聚会川上就连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富江是怎么混进来的,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也不能让川上的孙子在这里被欺负了。

    “不用担心,日暮爷爷,我是自己来这里的。”

    “我知道川上跟你说过些什么,”老人长叹一口气,“那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随意说的,你不能当真。”

    两人一起小酌喝多了的时候,川上也会说起他家的神社其实是神宫,祖上出过很厉害的人,说起心里的野望,想让自家的神社扬名,但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事。

    他担心川上的孙子因为川上死前说过的话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今天到场的有不少真正厉害人物,万一得罪了会引来麻烦的。

    “没事,我不会做冲动的事。”

    中央的比试台建好后,的场静司作为今年的主办家族当家说了几句场面话,又简单的宣读了比试的规则。其实本质只有一点,只要不弄出人命,其他怎么都好。

    这种比试默认是给年轻小辈出头的机会,有名望的自持身份不会参加,的场静司虽然年轻,但他已经是的场家的当家,自然也不用上台。结束了讲话后,目光便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准备带富江到视野好一点的地方看比赛。

    视线交错,他勾起一个微笑,富江穿过人群向他走来。

    “我们到那边,”的场静司周身的气势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形成了一圈真空带。“比赛马上要开始了,那边位置更好。”

    其实他对这种菜鸡互啄的比赛完全不感兴趣,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亮眼的人出现,但远远不够让他关心。他愿意站在这里看无聊的比赛,只是因为富江想看。

    富江无视的场静司的强大气场走到他身边。

    “那两个人我会帮你教训的。”的场静司轻声对富江说,他虽然不在富江身边,但富江那边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用放在心上。”

    “不用,我会自己去教训。”富江没有停下,与的场静司擦肩而过。

    “你去哪里?”

    “去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

    在宣布比试开始后,富江从容的走上了比试台。

    全场一片哗然。

    比赛用的是擂台赛的规则,决胜不是看你是否站到最后,而是看你战胜了多少对手。第一个站上去的,在场所有人都能向他挑战,一般实力不济的,都会选择在后半段登场,强者们都互相拼完了,自己上台也能多坚持几分钟。除非对自己实力有绝对的信心,否则绝不敢如此张狂。

    台上的少年是哪个家族出身?居然敢第一个上台。

    每次比试第一位登场,都默认是从几家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出来,台上的少年是哪一家?

    不是哪一家,只是一个没人听说过的小神社。

    虽然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冲突,也有不少人旁观到了,关于少年的身份很快就在人群中流传开来。原来他敢第一个上台,不是实力超群,只是足够愚蠢而已。

    不少人心中都觉得惋惜,如此精致美好的相貌,纯澈明净的气息,却属于一个冲动无脑的人。

    的场静司想阻止的时候富江已经站上去了,他走过去准备把人带下来。

    “当家……”跟着他身后的女管家小声提醒,今年的聚会是的场家主办,如果少主破坏了规则,无疑会对的场一门的声誉造成很坏的影响。

    的场静司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吩咐女管家去准备好医生。

    “少年,要介绍一下自己吗?”负责主持比赛的老人哈哈笑着问富江。

    “等我赢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富江目光从人群中扫过,的场出手这么快吗?刚刚起冲突的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人群中了。

    “嗯,这是个好办法,输掉的话就没有人知道丢脸的是哪一家了。”老人频频点头,场下也哄笑起来,嘈杂的声音不断冲击着鼓膜,富江微微皱起了眉头。

    “开始吧。”他冷淡的说,这声音太烦人了,得让他们都闭嘴才行。

    “开始了吧?你不进去看吗?”犬夜叉仰头问站在屋顶晒月亮的杀生丸,脚下略一用力,将两个陷在土里的男人踩得又陷下去了几分。两人的脸都埋进了泥里,从衣着看出正是不久前嘲笑日暮爷爷与富江起冲突的那两人。

    “你认为里面有能够对富江造成伤害的存在吗?”清冷的银辉洒落在杀生丸的身上,白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满月之夜让他身体中的妖力沸腾,苍白的脸颊上几道妖纹愈发鲜艳。

    犬夜叉挠挠头,也是,不仅里面,就算加上外面的自己和杀生丸,说不定也不是富江的对手。

    沉默的吹了一会风,里面从喧闹嘈杂变得无比安静,犬夜叉一脚将埋进土里不再挣扎的两人踢飞了出去。

    “快要开始了。”犬夜叉垂下了头,眼中滑过一丝哀伤。

    大神官川上富江已经与日暮家的爷爷产生了交集,戈薇也已经成为了高中生,意味着那场穿梭时空的奇幻旅程,很快就要开始了。

    不久之后,戈薇就会前往五百年前的战国,最后选择留在那里,他能陪在戈薇身边的时间不多了。

    “犬夜叉,你果然是个半妖啊。”杀生丸嘲讽的说。

    “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过去,犬夜叉对自己的半妖身份其实早已不在意的,可是这话从杀生丸嘴里说出来,就是无端的让人生气!

    “拥有一半人类血脉的你,也继承了人类的软弱与愚蠢,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放那个女人去五百年前的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么愚蠢。”

    “哈?愚蠢?”犬夜叉眉头一跳,直接抽出铁碎牙直指杀生丸,“你的意思是要改变过去?”

    改变过去又怎么样?杀生丸轻蔑的看了犬夜叉一眼,轻盈的从屋顶跃下,转身走进屋子。邪见举着人头杖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如果是他,绝不会放开,妖怪的血是冷的,流淌着贪婪与自私,面对着想要的,时时刻刻都必须忍耐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本性,怎么可能放开?

    容纳了好几百人的会场如今安静得连掉一颗针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都好像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听觉也停止了工作,只剩下一对眼睛,无法从擂台上的少年身上移开。

    一半是因为魔性的美丽,一半是因为骇人的实力。

    比赛开始其实只不过过了十几分钟,却已经接近尾声了,上台挑战的人越来越少,前后间隔越来越长,守擂的少年眉眼冷淡,无声的催促着新的挑战者上台。

    太快了,输得太快了,每一位走上去的挑战者,不问出身,不论实力,没人能停留一秒以上。从负责主持的老人用颤抖的声音宣布比赛开始,到挑战者飞出擂台再起不能,连一秒都不到。如果碰巧眨了下眼,还会误以为根本没人上去挑战呢。

    不管是名门之后,还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他们在少年面前都别无二致,都是一刹那就结束。

    这场比赛完全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用来炫耀家族新生代的实力,用来展示自己的修行成功。无论他们是怎样的身份,身负何等绝技,都没有丝毫展示的余地。

    “没有更强的人了吗?”上台后一直站在原位半步不曾移动过的少年语气淡淡,毫无波动,众人听着却像是最厉害的嘲讽,不止针对输给他的人,而是针对在场的所有人。

    一名手握锡杖头戴斗笠的僧人站了上去,斗笠下的脸已经不年轻了,松弛的皮肤上已经有了褐色的斑点,眼角的皱纹掩不住目光的锐利。

    “明灵上人!”人群里有人小声的惊呼,被惊呆的众人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潮水一般的荡开,小声的传播着被称为明灵上人的僧人的事迹。

    能被称为上人的,都是佛教中德高望重之人。

    “明灵上人自小就在东大寺修行。”

    “不足二十岁就收服了一只有五百年修行的狐妖!”

    “刚刚被叫做小光头的清神和尚就是明灵上人的得意弟子,现在川上富江要倒霉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得些教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