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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天边陡然亮起一道刺目银芒,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道银芒已经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竹林上方。

    正欲再接再励结果御寒子的憾地老祖,身形勐得一顿,又如同惊弓之鸟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银光没有片刻停顿,直接在空中爆开,凌厉银芒如同狂风骤雨般,朝着正扑过来的裂天卫疾落,直到这时,空中才响起憾地焦急惊呼。

    “速速结阵,这是乞活盟的遁空舟!”

    裂天卫本就是裂天部最为精锐的族人组成,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顿时一道道漆黑气柱无风自动,在上方汇聚出巨网笼罩住整个战场。

    可银光落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还是有一些裂天卫被银芒击中。

    下一刻,这些裂天卫就好像已经腐朽千万年的凋像般,一点点化作飞灰。

    直到这时,银光才在苍穹之上显露出遁空舟本体,由浓郁浊煞汇聚而成的巨网,还在飞速延伸,刚刚消失不见的憾地老祖,又重新在巨网上浮现。

    只是此刻他脸上早已没有刚刚才胜券在握作态,看着嚣张至极的遁空舟,明显神情慎重至极。

    遁空舟并没有试图降落,反而在苍穹上方时隐时现,不时变幻方位,可像憾地这种老狐狸,心里反而愈发警惕。

    遁空舟这副架势,明显就是在赤裸裸威胁着那些裂天卫,这灵舟威能哪怕再逆天,那也只是死物,没有符阵支持,绝对威胁不到憾地。

    反倒是后面那些裂天卫,只要被遁天舟盯上,那就是砍瓜切菜、必死无疑!

    看着哪怕伤势加重,也要遁入竹林的御寒子,憾地心里已经隐隐有种预感,看来今天只怕要无功而返。

    御寒子加上生生石的组合,在熟悉御神宗各种手段的憾地眼前,就是个小麻烦罢了,可若是再加上遁空舟,憾地也只觉头痛至极。

    哧啦,一声清脆剑吟陡然从上方传来,无数细若发丝的森寒剑气,陡然在黑雾之中掀起一个巨大漩涡。

    剑气在漩涡中打了个滚,又如劲弩般朝四周裂天卫疾射,憾地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身周浊煞一卷便将那些刀气尽数吞噬。

    可他也仅仅只是挡下这一击,就再没有任何动作,而遁空舟也不约而同的显露出本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剑气,是乞活盟那位剑疯子任洗剑,那这次来得就是乞活盟的那帮三花真人!

    憾地再次往上方遁空舟看了眼,随后毫不犹豫就大手一挥,不停翻滚扭曲的浊煞,立即将四周无数裂天卫卷入其中,朝着天际疾驰而去。

    直到黑雾消失在视线中,遁空舟才一个闪烁,凭空出现在御寒子身前。

    见大敌已退,心里刚松了口气的御寒子,赶紧凑上来寒暄出声。

    “可是任真人当面,御神宗御寒子在此有礼!”

    这些年来,任洗剑、静水两人专门在神木洲各处巡察,救下来的人可不算少,自然早已是声誉鹊起。

    就连此刻御寒子这位散仙老祖,也不敢过于怠慢,当然最主要还是两人身后的乞活盟!

    此时离碎空海那场惊世之战,已经过去大半年,乞活盟也没有隐瞒战果的意思,谁都知道乞活盟上次损失惨重。

    可许洛与秦玄机的横空出世,也意味着乞活盟实际战力,并没有多少衰落,甚至因为两人的年纪,反而更显兴旺之势。

    特别是现在整个神木洲都已经被封闭,稍微有些见识之人,就会明白只要能熬过这段时间,乞活盟便已经注定势不可挡!

    “任洗剑、静水……见过御寒子前辈!”

    遁空舟银光变得极其暗澹,几个人影从银光中一跃而出,又齐齐一丝不苟朝着御寒子行礼,打头两人正是任洗剑与静水两人。

    御寒子老脸笑得极其灿烂,可自家终究也是位散仙老祖,不好过于跪舔,和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这时原本藏在青竹林中的夏玄玉,也已经将人重新召集起来,一见到夏玄玉那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任洗剑便下意识惊咦出声。

    “夏玄玉,你竟然也在,于厉那小子呢?”

    虽然几人都是绝灵域出身,可在这诡仙域,却还是第一次见面。

    任洗剑是因为当年的驱邪司,还有宗人府,覆灭都跟自己脱不开关系,再见着两人总会不自觉有些尴尬。

    夏玄玉此刻神情就更是复杂,虽然许洛、任洗剑几人,对绝灵域所有过往守口如瓶,夏玄玉当年在决战最后关头亦被送走。

    可夏玄玉能被当年的宗人府大长老夏无忧看重,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心里早已明白自家宗人府势力,只怕早已灰飞烟灭。

    当初第一次听闻许洛出生绝灵域时,他跟于厉两人心里也满是忐忑。

    可这么多年下来,许洛就好像压根不知道两人的存在般,更别说什么斩草除根之类的。

    “玄玉见过任前辈……”

    可这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满脸严肃的任洗剑打断。

    “本来还想着去青龙府走一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亲自来做诱饵,那就不妨陪老夫走走!”

    夏玄玉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任洗剑这是有话要眼自己单独说,见着任洗剑已经负手朝林外走去,他赶紧叮嘱同伴几声,也紧跟着身后疾行。

    “噗嗤!”

    茂密雨林中一个黑影还没得及逃窜,任洗剑背上古剑已经自发出鞘,一剑将浓郁浊煞斩得稀碎。

    任洗剑就好像没看到这裂天部探子般,依旧不疾不徐往前走去,夏玄玉察到那刺骨生寒的凌厉剑气,刚松口气的心又径直提起来。

    “夏无忧已死,燕国宗人府更是彻底没落,御兵司也已成昨日黄花,你现在想做什么?”

    任洗剑的话就好像他的剑一般,能够冻结神魂,夏玄玉虽然早已猜到这个结果,可此时依然勐得呆愣原地。

    他虽然也夏家子弟,却对大燕皇族并没有什么感情,倒是受过府主夏无忧不少恩德,此刻得知其死讯,无论他再如何心思深沉,这会儿也不禁悲从心来。

    任洗剑并没有回头,只是也跟着他停下脚步,背上古剑更是不时就会发出轻微颤吟,震人心魄。

    这么多年来,许洛就好像彻底忘记于厉、夏玄玉两人一般,可任洗剑是什么人,早已将其中缘由猜得七七八。

    从于厉当年主动找到许洛,表明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时,许洛可能就已经决定,将当年的仇恨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