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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声声刺耳的“昂——昂——”的叫声,中年司机再熟悉不过。没错,这声音正是他记忆中生活在雁栖湖里的那条吃人的怪鱼发出的叫声。

  中年司机拔腿就想往回跑,可是这时候他期待的“阿巴——阿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中年司机犹豫了。

  但也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他便飞快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也正是雁栖湖所在的方向。

  随着距离雁栖湖越来越近,“昂——昂——”与“阿巴——阿巴——”交织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中年司机也越来越焦急起来,脚下更是飞快起来。

  很快便来到了湖边。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惊呆了中年司机的脚步。

  没错,程程正在湖边。不但程程在,他之前抓来准备给程程做老婆的柳扶疏和那个用两个西瓜装成程程骗他的男人也在。不但程程、柳扶疏和那个男人在,给他留下深刻阴影的生活在雁栖湖里的吃人的怪鱼也在。

  只是奇怪的是,那条吃人的怪鱼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不断地滚动着,而且几年过去,这条怪鱼似乎变小了很多。一旁站着那个男人,他正手持着一根不是很粗的树枝,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在地上不断打滚的吃人的怪鱼,嘴里还不断地骂着:“让你再吓人!让你再吓人!”——吓人?仅仅是吓人吗?它还吃人的好不好!——而柳扶疏,则在一旁嘻嘻笑地看着男人鞭打吃人的怪鱼。中年司机注意到,此刻的柳扶疏已经穿上了裤子,而且还是她原来穿的那条牛仔裤。可是这条牛仔裤已经被程程藏起来了啊!

  中年司机这才注意到在柳扶疏身后的程程。

  程程坐在草地上,正满脸含笑地看着男人敲打吃人的怪鱼,嘴里还时不时地喊一声“阿巴——阿巴——”。中年司机知道,那声“阿巴——阿巴——”表达的不是害怕,不是惊讶,不是焦急,也不是喊爸爸,而是发自内心的切切实实的开心。

  看着眼前的情景,中年司机陷入了疑惑中。

  程程怎么来到了这里?那个柳扶疏怎么也在这里?她的裤子是怎么找到的?她和程程之间怎么看起来很和谐?那个男人是谁?怎么看着他和柳扶疏还有程程也很和谐?那条吃人的怪鱼那么可怕,怎么被他们抓起来了?而且这条怪鱼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要解决中年司机的这些疑惑,还得回到柳扶疏跳楼的时候。

  柳扶疏纵身一跃,从二楼的窗户里跳了下去。楼层不高,而且楼下便是开得正茂盛的花坛,所以柳扶疏仅仅只是崴了一脚,并没有受伤。也正和中年司机猜想的一样,因为下半身没有穿裤子,她从花坛里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花枝划破了腿,流了不少的血。

  无论流多少血,已经没有时间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柳扶疏向四周看去。

  她看到不远处的大门,但是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她看到大门旁边的高墙,但是高墙太高,她爬不上去。她又看到高墙旁边有一棵柳树,树枝低垂,正垂到墙外面。也许可以通过这棵柳树,爬到外面去。她想。

  当柳扶疏走那棵柳树跟前,试着往上爬的时候,眼角瞥见了不远处的楼房里出现了身影。她知道是中年司机追下楼来了,不禁身体一阵颤抖,急忙蹲下身体,躲在了柳树的后面。好在这棵柳树的树干足够粗大,柳扶疏又属于娇小型的,完全可以把她藏匿起来。更为万幸的是,中年司机在楼下的花坛旁观察了一会儿后,只往她藏匿的地方瞥了一眼就往楼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