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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李学武看着她要哭出来了,赶紧笑话道:“你咋不识逗呢~”

    张松英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都,就这么委屈地看着李学武。

    李学武赶紧看了周围一眼,他因为打电话出来晚了,吃饭也晚,这会儿小食堂人不多。

    扒拉了一下张松英的胳膊,示意了招待所的方向道:“逗你玩呢~”

    张松英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可也怕别人看见,自己擦了。

    跟在李学武的后面像小媳妇儿似的,等到了小路上,这才委屈地抱怨道:“没你这么闹的~”

    “呵呵~我说话啥时候不算数了”

    李学武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不是都跟你说了要带你去的嘛,该收拾行李就准备着了,还用人给你发邀请函啊?”

    “不是~”

    张松英抹了一把眼泪,憋屈地说道:“人家都接到通知了,开始准备了,就我干等着……”

    “招待所就去你一个人,谁组织,谁通知你啊?”

    李学武伸手给她抹了一把眼泪,解释道:“你是跟着我去的,到时候也是我带着你,陪李主任去转看羊城的宾馆”。

    “人家接到通知,那是带队负责人通知的,我是你带队负责人,通知不是早都给你了嘛~”

    “讨厌你~”

    张松英想起李学武在床上说的这件事,任是谁在那种情况下能把这种话当成正式通知啊。

    就算不正式一点,可也得正经一点的吧,两人当时都不正经,这通知如何正经。

    李学武看着她破涕为笑,也是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示意了办公楼的方向,道:“该干啥干啥去,我还有工作呢”。

    “知道了~”

    张松英对李学武那是绝对的崇拜和信服的,他说啥就是啥的那种。

    男神说工作忙,那她就认为李学武宵衣旰食,日理万机,真的没时间跟她玩闹。

    所以目送李学武离开,忍不住的嘴角上翘,欢喜地回招待所了。

    秦淮茹中午转了一圈都没见着张松英,还以为李学武在楼上呢。

    可开了房门见里面也没人,再下楼找,看见张松英笑着回来,忍不住嗔道:“还没到春天呢~”

    “讨厌你~”

    张松英见秦淮茹这么说,忍不住嗔了一句。

    她的这句讨厌在秦淮茹听来就是春天到了。

    好笑地看了张松英一眼,秦淮茹拉着她回了办公室,问道:“就这么迷人?非要见一面才能解了相思苦?”

    “我是去问出差行程的~”

    张松英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不是要随团去考察羊城招待所和宾馆的经营情况嘛,就是去问这个的”。

    “找谁问的?”

    秦淮茹撇了撇嘴,道:“你别告诉我是跟办公室问的,说了我也不信”。

    说完也不等张松英回答,自顾自地抿嘴道:“我看你是想做坏事了~”

    “去你的!你才想了呢!”

    张松英娇嗔着凑到秦淮茹身边咯吱她,嘴里不依地追问道:“说!你在家有没有偷吃!”

    “得了吧!还我偷吃!”

    秦淮茹撇了撇嘴角,道:“要偷吃也吃你这样的,我都人老珠黄了,谁还爱”。

    嘴里说着,想到前些天被李学武拒绝,心中就有些酸涩。

    尤其是这一次,李学武带着张松英去羊城,问都没问过她,更让她嘴里忍不住地冒酸水。

    虽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问了她也去不成,可终究是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不是。

    张松英也瞧出秦淮茹的酸味来了,凑到她面前故意逗趣道:“没偷吃,那就是欲求不满了~?”

    “越说越没谱~”

    秦淮茹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张松英说道:“你也矜持着点吧,叫人家瞧见了指不定要说出什么呢”。

    “尤其是去羊城的事,悄么劲儿的别出去张扬了”

    说着话还瞥了门口一眼,提醒张松英道:“去不成的,不甘心的,指不定要拿你说事儿”。

    “她敢!”

    张松英眉毛一横,语气凛然道:“以前有靠儿的时候我还不愿意答理她,现在臭大街了敢扒扯我?!”

    “小点声!”

    秦淮茹吓了一跳,见她嚷嚷,伸手拍了张松英一下,嗔道:“越说越没正型,你非来劲是吧”。

    说完看了门口一眼,拉着张松英坐下道:“带你出去锻炼,就是给你个学习的机会”。

    “你也收一收这脾气,现在行了,以后自己看顾一摊儿,谁给你擦屁股!”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张松英不满地说道:“跟怨妇似的,天天拉拉个脸,做样子给谁看!”

    “反正不是给你看,你多这个心干啥~”

    秦淮茹瞪了她一眼,随后感同身受地说道:“她又何尝不是个苦命的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你又胡思乱想”

    张松英看她这副模样,不满地说道:“本来就是一场错爱,你还想天长地久咋地?”

    说着话,凑到秦淮茹身边,怼了她嗔道:“不会是想埋他们家祖坟去吧?!”

    “去~说说就没正型”

    秦淮茹嗔道:“你就不怕有一天活成了她的模样?”

    “永远不怕,因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张松英很是自信地说道:“首先我跟他不是为了利,也不是为了益,就是图意他的爽快,真男子汉气概”。

    “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那我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好聚好散,离了谁都是好日子”

    “就像现在”

    张松英想起自己的家庭,兜了兜嘴,道:“我们家那位快一年没见着影了,我活得不也是很开心嘛”。

    “现在他活在我们的结婚证上是我得着了,有一天他活在了火化证上才是我的损失呢”

    “有他这一个,我乐得轻松自在,谁也说不着我,敢说我就给她大嘴巴子”

    张松英看向秦淮茹挑眉道:“说不定正因为有这么一个名义上的活人,他才更喜欢我的”。

    “咦~我真是怕了你了!”

    秦淮茹扯了扯嘴角,听不得张松英的叛逆和胡言乱语。

    可随后心里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李学武是不是因为张松英有家庭才允了她的。

    自己呢?

    呸~这还用说,小寡妇谁不爱,更何况还是她主动的。

    男人成家立业,终究要在已婚和女人之间做出选择的。

    李学武的选择是……已婚女人!——

    “领导领导”

    看见李学武要出门,在保卫楼临时办公的展销会项目组办公室的小周追了出来。

    “参团的人员最后名单您还得过目一下,我这就要逐个去确定行程了”。

    “不是看过的吗?”

    李学武示意沙器之稍等,自己接了小周递过来的文件翻看了起来。

    小周解释道:“按照李主任的指使,文宣队委派人员做了调整,临时又添加了几个项目的管理人员”。

    “我看看”

    李学武嘴里应着,手里翻看着文件。

    这一次羊城行,随团人员主要包括展销会项目组办公室人员、文宣队六名队员。

    销售处、财务处、生产处等相关业务部门都有委派人员。

    此外还包括总工程师夏中全、华清的几位教授、造船厂工程师团队、汽车工业团队、特种钢材冶炼等等。

    最关键的就是后勤团队了,包括秘书、保卫、翻译,以及总务人员。

    翻译倒是很好找,跟华清的合作无限提升了轧钢厂的人才厚度,英语、俄语、日语等几个关键语种都有涵盖。

    小周说李怀德调的人李学武看见了,舞蹈队的周苗苗,这个人他有印象的。

    再有就是冶金和轧钢的几个负责人,可能有他的目的吧。

    李学武没甚在意,将文件交还给了小周,叮嘱他尽快落实此项工作。

    明天就要出发了,随行名单现在还没搞定,如果不是李怀德搞事情,他都要骂娘的。

    给沙器之招了招手,接了他手里的公文包,道:“卫戍区那边你不用跟着我去了,把行程再盯着捋一遍”。

    说完拍了怕他的肩膀,李学武拎着公文包便下了楼。

    他要出长差,当然是要回卫三团请假的,还要去卫戍区报备。

    当然了,他的情况很特殊,平时也很少去卫三团那边工作,假好请的很。

    提前下班主要是为了安排一下明天去羊城的事。

    轧钢厂这边有办公室来执行,娄姐那边得是他亲自去通知。

    还有回收站这边,他有一些布置要求沈国栋去做。

    先是去卫戍区请假,随后回卫三团布置工作。

    被齐耀武拽着说了一会子闲话,听了他关于66-6式步枪的布置和配置研究。

    实验步枪已经送到了这边,完成了交接和实验对接。

    接下来的几个月,卫三团将会围绕新武器进行实验性训练。

    齐耀武看到了真枪,亲自上手过,很满意射击精度,是要用这杆枪搞一搞事情的。

    李学武没时间搭理他,说了几句就往俱乐部赶。

    娄姐和沈国栋收到了他的通知,都在这边等着他。

    娄姐的情绪明显的不是很高,甚至看得出有哭过。

    骤然听见李学武的通知,告诉她这周六就要出发去往羊城。

    几个月前开始,就等着这一天,就防着这一天,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从京城到港城,天南海北的远走他乡,离开李学武一个人去闯荡,这种无助感怎么想都心酸。

    因为有沈国栋在,李学武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把要说的工作安排下去。

    首先就是娄姐,她要携带很多资料去往港城,也要备齐各种手续。

    这里有智库帮她做的计划,也有京城回收站能调配的资源目录,以及未来可以展开合作的项目计划书。

    娄姐去港城自然不能是泅渡,更不能是划船,她会走正规途径。

    姬瑞轩没能耐把很多人搞过去,可只安排一个人走正式途径过港还是很容易的。

    包括帮助娄姐获得在港经商的合法身份和手续,配合她开展一系列的经济手段。

    钱还在李学武的手里,姬瑞轩在港城铺开摊子的钱还是找姬瑞轩垫付的。

    到港后,这一笔账目是要先算清楚的,其后才是银行收购、房地产公司并股等操作。

    娄姐现在还有心思儿女情长,等去了港城,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到时候就没时间哭哭啼啼了。

    其次就是去羊城,李学武让沈国栋准备十万本红皮书,他要在展销会上玩一把大的。

    一颗红心,谁有他专!

    不仅仅是红皮书,精致的像章、彩画像、笔记本等等,一监所受他要求积攒起来的货物都要被调走。

    沈国栋今晚的主要工作就是调货,把李学武目录上要求的货物都要送去轧钢厂。

    明天晚上,会有专列挂载车厢携带这些货物离京,同轧钢厂的展销商品一起去往羊城。

    最后就是京城这边的安排,娄姐离开,俱乐部的管理正式交接给于丽。

    李学武不在京期间,沈国栋要保证回收站的正常运转,还要保证与港城和钢城的调度连接不能断。

    于丽在接手俱乐部的同时,也要着手开始搭建管理办公室的架构,娄钰在羊城同娄姐交接后就会回返京城。

    娄姐很懂李学武,这个人就是控制欲太强了,什么都要在他的考虑当中。

    甚至此去羊城如果出现变故,交接不顺利的情况都有做预案准备。

    其中的一个方案是她如果无法去往对岸,李学武将会备船送她过海。

    船从哪里来,又怎么划船到对岸,计划上没有说,可李学武信心十足。

    看着一项项的突发问题预备方案,也不知道是感念李学武关心她的安全好了,还是埋怨李学武想方设法都要送她走的好了。

    这边说完,沈国栋便离开去安排调货了,趁着天还没黑,一监所管库还没下班,他得做准备。

    而李学武这边想要安慰一下娄姐,却是被娄姐推着出了门。

    他是想抽出时间多陪陪将要远行的女人,算是一种弥补和安慰了。

    可娄姐这会儿却心里拧着劲儿,只说了跟于丽交接完就要回家配妈妈。

    知道女儿要去港城,娄母从红星村回返,就住在俱乐部这边,想着多相处一些日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是闺女,那也是娄母最爱的骨肉呢。

    李学武拎着包出门,也是有些尴尬和无奈,对娄姐即便是有着千般的不舍,可这一步也终究要走出去。

    娄姐不走,前期的安排要被打乱,娄家的不安分和后患终究是要蹦出来的。

    娄钰的娄半城称号不是白叫的,真以为他后来遭受的那些苦难是原罪?

    工商联的保护政策即便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他这种情况的资本代表出现那么严重的问题。

    有许大茂举报的缘故,可也有树大招风的因素。

    娄家必须转移视线,娄姐在港城做的越突出,与组织靠拢的越密切,娄家在京城就越稳。

    第一阵风已经吹的差不多了,上面的视线已经不在这些人身上了,导火索燃尽,谁会关心几个“破落户”啊。

    即将开始的第二阵风跟他们就更没什么关系了,只要积极表现,一颗红心,后面还是他们的。

    娄姐在港城现身,就代表娄家这一小团体的资金已经完成了转移。

    什么手段不需要去探究,也没办法去探究。

    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没有网络,没有银行系统,资金流向就是个迷。

    不然你以为沿海那些汇率佬是怎么发的家。

    纸币尚且都要二十一世纪才能管控得住,更不用说现在的黄金了。

    无论是钱也好,黄金也好,对于上层来说,对于国内的整个经济体系来说,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经济体系所能代表和造成的影响力,是否能对国内的发展,和某些层面进行反哺。

    不然银河系、五丰系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港城,一直都在监控之中,也一直都在掌控当中。

    不是嘤酱不愿意归还,而是咱们还没打算拿回来。

    有这么一块儿弹丸之地在,内地就有一个窗口看世界,也能从外面吹风进来。

    娄姐,就是李学武摆在窗台上的一盆向阳花,永远跟着太阳走。

    ——

    “干妈~”

    李学武人刚从车上下来,嘴里便已经打了招呼。

    王淑华也是刚到家,手里还拎着刚买回来的蔬菜,瞧见李学武的车到了,也就在院门口等了。

    看见李学武下车后就奔后备箱要往下搬东西,又是暖心又是难过的。

    暖心的是,李学武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东西,逢年过节的比亲儿女跑的都勤。

    难过的是,儿女不立事,这么好的关系相处不得当,反倒是让干儿子受了委屈。

    如果说远近亲疏,她自然是向着亲儿女的。

    可话得分怎么说,她和郑树森可不是老糊涂,也不是眼里没有好坏,一个劲儿地宠孩子那种人。

    就事论事,郑晓燕跑回来跟他们埋怨李学武办事不地道,让她坐了蜡,受厂领导批评这件事,她当妈的都看不过去的。

    公事公办,李学武也没说在这件事里谋私情,更没说让津门电子厂照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