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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蟠龙号上那个男人的身型并不像沃炳坤,沃箫剑不曾想过他还有一个父亲,当他看到蟠龙号沉没的时候,不禁落下了泪水。

    他纠结了很久,为了寻找真相,便决定去找白虎阁陈德的二弟子左都御史麦加文。

    他先回到巽风塔,却发现从年初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收到过炎芯月的回信,于是他马上再写一封信给对方。

    可是,过了两天他仍然没收到回信,不由得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突然间他想起了麦加文的妻子正是离火派的许诺宗主,为了表示上次的歉意和打听炎芯月的消息,他又主动地去到花都府。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上去离火塔,而是在塔下的凤栏处找凤管转告求见许诺宗主,许诺便让他坐凤凰到塔顶天台上相见。

    沃箫剑先是赔礼道歉,然后告诉许诺二十四年前蟠龙号沉没在南洋一事,他找到的黑匣子隐藏着当年事故的秘密,想让左都御史调查一下真相。

    许诺便告之,她丈夫会来花都府过元宵节,过几天就会联系他。

    随后,沃箫剑又说自己担心大盟主的情况,想问问炎芯月。

    可是许诺却说炎芯月没有回来,不知道她的情况。

    沃箫剑听后深感失望,就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巽风塔。

    到了年初九,惠帝微服出巡在外已将近一个月,魏厂公和一众锦衣卫陪同皇帝来到了巴蜀的益州府。

    一位从西方远道而来的神秘客人姗姗来迟,他在兑泽塔做客,与兑泽派长老杨正道探讨过宇宙的奥秘。不过,两人的意见分歧严重。杨正道认为宇宙中的万物有各自的发展规律,却互不关联,而人类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而这位神秘人却认为,宇宙万物有一套相同的内在规律,它们彼此互相映射,而且能够通过其它事物来推演预知未来的事情。

    他就是当世最有影响力的占星师——诺查丹玛斯。

    诺查丹玛斯被邀请到一家私人客栈里,周围的客人都是锦衣卫伪装,惠帝穿着一身洁白襦衣,与他在宽敞的室内相见。

    房间里挂着好几盏大油灯,显得屋里分外明亮。四周的门窗都关得很紧,不透一点风声,只有头顶上一个半打开的小天窗送来一阵阵的凉风。诺查丹玛斯抬头看了一眼天窗,发现有一个燕子巢筑在上面,透过天窗可看到天上的白云。

    角木蛟童玲和亢金龙章岚一女一男都乔装成仆人守在惠帝两旁,而其余的人都在房间外。

    “久仰老师大名,晚生在此与老师相遇实属幸事。”惠帝恭敬道。

    “先生不客气,既然有缘相识,就请先生来尝尝我们家乡的葡萄美酒。”诺查丹玛斯说。

    惠帝小呷两口,不禁喜道:“果然香醇,好酒,好酒!”

    “先生请我过来做客难道只是为了喝酒?”诺查丹玛斯说。

    “实不相瞒,晚生听闻老师从西方而来,特意来到益州府参观兑泽塔,又与兑泽派长老探讨过世界玄秘之事,但晚生不明白老师为何看中的是兑泽派,而不是其它门派?”

    “兑泽派对宇宙的认识最接近事物的本质,但方法却与真相背道而驰。他们以务实看待世界,认为万物皆真实,可测可量可计算,人类可以掌握一切。”

    “难道不是吗?就如天子掌握天地。”

    “天子也好,教皇也好,又怎能掌握天地呢?”

    遽然间,房间内变得异常的沉静。

    “哈哈……”惠帝忽然发笑,“老师的见解果然非同常人!为何老师说兑泽派的方法与真相背道而驰?”

    “虽然兑泽派对宇宙的探索务实有效,也利用了各种理论规律进行了许多发明创造,可是他们却遇到了瓶颈,而且也没有探索到真理。”

    “那真理又是什么?”

    “世界万物包括一切物质、人、时空其实都是一种幻觉。”

    “此话怎讲?!”惠帝一脸惊讶。

    诺查丹玛斯拿出一个星盘面板放在桌上,指着说:“你看,这个星盘就像一个宇宙的模型,里面的十二个星座代表了宇宙的演化。”

    “有这么神奇?”

    “这是第一个星座白羊座,它代表的是宇宙的能量,也是新生事物的开始;然后是金牛座,代表了物质的形成;接着是双子座,代表物质产生的信息;再到巨蟹座,代表由信息所产生的时间和空间……”

    “什么?晚生虽然不是太懂,但是……难道时间和空间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吗?”

    “呵呵……这就是人类所产生的错觉,时空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狮子座,代表了太阳、星辰和引力;再就是处女座,代表星体的能量枯竭和塌缩。”诺查丹玛斯比划着星盘说,“前六个星座与它们的对宫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宇宙模型,最后一个星座是双鱼座,代表了混沌,它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切东西掉进去就会难以自拔,它是一个系统的终结,也是另一个循环系统开始的前端。”

    惠帝听后叹息道:“没想到西洋占星术是如此博大精深,不过……晚生有一疑问,不知道是老师的占星术厉害还是乾天派长老的奇门遁甲更胜一筹?”

    “谁更厉害?先生是指哪一方面呢?”

    “当然是指对未来的预言。”

    “我听闻华夏的奇门遁甲无所不能,包括对时间和方位的预测都十分精准,然而不管是奇门遁甲还是占星术,都不过是奇技yín巧,对未来真正的预测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术。”诺查丹玛斯说。

    “哦?老师何出此言?”惠帝说,“那请问老师可以预知晚生的未来吗?”

    诺查丹玛斯沉默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窗,窗外的白云在飘过,突然间一只燕子从天窗外飞进来,停在燕巢上,发出了声音。

    “是谁?!”角木蛟童玲机敏地朝天窗大喊一声,结果把那只燕子吓了一跳,它猛地拍打翅膀飞走,却把燕巢弄掉下来,并砸到了一盏吊在天花板上的大油灯,随即连同油灯一起坠落到惠帝头上。

    “小心!”亢金龙章岚在千钧一发中把油灯和鸟巢从惠帝头上拨开。

    啪啦声响起,油灯的火苗点燃了灯笼和鸟巢,然后在地上焚烧起来。

    “啊!”惠帝吓得立马站起来却把桌上的葡萄酒打翻,不料身上的衣裳都被弄湿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