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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童尧睁开眼,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更让他头痛的是,他现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一扭头,旁边还有一个男,猛地低头看自己身上,胳膊光溜溜的,一摸身上,没穿衣服,童尧“啊”地尖叫起来。

    钮茗海猛地堵住耳朵:“叫什么叫,吵死了!”

    “你、你、你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钮茗海说:“这是我的床。”

    童尧几乎要哭了:“我怎么在你的床上?”

    钮茗海说:“昨晚上你喝醉了,说什么也不回学校,我就带你来这里了。你还认得我吗?”

    童尧猛地摇头,他对这人有点印象,昨晚上在酒吧的时候,和谈天一起的,但是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钮茗海嗤一声:“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华大化工系的?高智商低情商,啧啧!”

    “你到底谁啊?我知道你是谈天的朋友。对了,你昨晚上没有对我怎么样吧?”这最后一句话,声音都打颤了。

    钮茗海掀开被子,拿起酒店提供的睡衣穿上:“我虽然是个同志,但是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放心吧,你的小菊花安然无恙。”虽然这家伙脱光了之后看起来很是可口,但是钮茗海想到谈天和陈赞,还是没舍得下口去。

    童尧松了口气,往房间里猛地扫了一眼:“我的吉他呢?”

    钮茗海愣住了:“你昨天自己没拿?”

    童尧抓狂,用手抱着脑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把我的吉他还给我吧!”他的吉他是他考上华大,叔叔从美国买来送给他的,值好几万呢,关键是他特别喜欢那把吉他。

    这责任实在不在钮茗海,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他答应陈赞送童尧回去,结果人是没事,东西丢了,也不算是完全忠人之事了吧。“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童尧满脸懊恼地看着钮茗海:“一万”

    钮茗海心说,也不贵嘛。

    童尧继续说:“美元。”

    钮茗海忍不住“靠”了一声,一把破吉他,还要八万块钱。

    其实八万块的吉他对于玩这个的人来说并不贵,好一点的都要几十上百万呢。

    童尧说:“你赔吗?”

    钮茗海说:“这也不完全是我弄丢的,我只负一半的责任,你那琴又用了一段时间,算一下折旧费,我赔你两万好了。”他是个生意人,绝不可能不讨价还价的。

    童尧撇撇嘴:“切,我还以为你多大款呢,说赔就赔。小心食言而肥!”

    钮茗海一下子炸毛了,大声嚷嚷:“你说谁肥呢?赔就赔,不就八万块吗?老子还出不起吗?”

    童尧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了,肥字不能说?

    童尧不知道,肥胖这个词语伴随着钮茗海度过了痛苦的童年和少年,那时候,他的大名几乎没人记得,所有同学老师都管他叫肥仔,受够了各种谩骂嘲笑。

    直到上高中时,他才发狠节食,加上运动,这才瘦下来,跟肥字彻底告别,不过以后对这个字眼也特别敏感,成了不能碰的禁区。

    出了酒店门,钮茗海和童尧去琴行买吉他。钮茗海个子高,腿长,没走几步,就把童尧落下了一段,童尧需要紧跑几步才能跟上。如此几次,钮茗海发现问题,便放慢了脚步与童尧保持一致。

    童尧正想抱怨呢,发现对方已经慢下来了,心说:还行,有点眼力价。想起一个事:“钮茗海,我好像记得你要跟我说谈天和他男朋友的事。”

    钮茗海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们两个青梅竹马,隔壁邻居,谈天从初中就开始喜欢陈赞,高一时他们就在一起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对了,他们现在在外面租房子同居。”

    童尧停住脚步,虽然知道谈天有喜欢的人,但是知道得这么详细,心里还是感到难受,他们居然那么早就在一起了,难怪谈天对他那么好。

    钮茗海回头对童尧说:“算了吧,别肖想了,看开点,这世上又不止他们两个男的。”这话是在安慰童尧,何尝又不是安慰他自己。

    童尧幽幽叹了口气,慢慢跟上钮茗海的脚步。

    陈赞是被尿憋醒来的,睁开眼睛,看见谈天依旧睡得呼呼的,估计连地震都震不起来。他起来上厕所,刚放完水,拉开卫生间的门,被闭着眼睛杵在门口的谈天吓了一跳:梦游了?小声地叫:“坛子?”

    谈天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与陈赞擦身而过,准确无误地找到马桶,拉开裤头,哗啦啦地开始放水。

    陈赞站在他身后打量,到底醒了没醒,他没梦游的毛病吧。“你醒了没?”

    “没,但是想尿尿。”谈天的语音模糊,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陈赞笑了起来,跟自己一样也是被尿憋醒的呢。“那你再睡会儿吧。”昨天的酒喝得实在有点多,下次再也不那么喝了。

    谈天尿完,也不回房间,转身躺在了沙发上,继续补眠。陈赞说:“要睡去床上睡去。”

    谈天揉了把脸:“不睡了,再眯会儿。”

    陈赞不再催他,去厨房把粥熬上,然后过来坐在沙发上:“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你同学,看他安全回去了没有?”

    谈天闭着眼睛打哈欠:“打什么啊,一个大男生。”

    陈赞想了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昨天我发现他对我敌意不小,我觉得他可能喜欢你。”

    谈天眼睛猛地张开:“不会吧,一大早你别吓我!”

    陈赞看着谈天笑:“昨天他拼命地灌我的酒,但是被你挡下来了,然后他一个人喝闷酒,喝了好多瓶。我说要送他回去,他不让我送,后来钮茗海说送他,他才没有反对。”

    谈天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没有印象,因为那会儿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坐起身,嘿嘿笑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

    陈赞打了个呵欠:“我又没说你什么。所以让你问问他回去了没有。”

    “那我打个电话去问?”

    陈赞说:“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