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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延州州衙发布了三道事关营田的公文到辖下各县。一道是重申年初朝中所发布,关于安置佃户的诏令;另一道则是:历年涌入延州的流民、佃户,可先到所在县衙登记办理户籍,然后按户授田,以及田产分配的具体数据和法令。

    最后一道,是关于历年朝中诏令所禁止的货物品类,如不得私自贩盐、炼盐;不得私运铁器及武器给关外蕃人。以及盐茶绢帛等货物出境,巡检衙署应收取的税收额度等。当然入境的战马骡驴、生皮兽筋等,则抽税极低,几乎是免税。

    州衙公文是下发了,但七八天过去,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章钺派人到各县催问,结果各县回禀都大同小异,要么借口搪塞,要么撒谎推诿。只有金城县令边从翰、延安县令秦明善两人回禀说,可以找地方大户商量试试!

    章钺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但认真一想也就明白,这年头的统治模式是从上往下的,根基看似在中枢高层,但其实是地方大户豪强,他们统治着许多佃农,而官府只是维持一个限度而已。

    真要按皇帝诏令来释放人口,免除租税,也只能打击一部份大户,但章钺可不这么想,他要打的是全部,现在这两县既然同意着手,那说不定也是个突破口。

    三日后,章钺找来封乾厚,率一都亲兵赶到金城县,打算亲自主持初次分田事务。县令边从翰和主簿姚光淳还算不错,已经先与地方大户有所沟通,取得了共识,但呈递给章钺的数据,竟只有十几户同意,其余四十余家,则没有表态。

    如此结果,分与不分已经没有意义了,章钺毫无兴趣,好言安抚了边县令和姚主簿,便非常不爽地返回了州治。随后延安县上报,也有十几家释放了佃户和田产,并派人送来了户籍名册,以便存档。

    章钺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暂时不再过问此事,转而将注意力投到关北边防与打击私商的事务上来。同时想到自己在各地的产业,派韩盛先回东京,接收去年侯章送给自己的田庄,处理好这事后南下唐州、岳州,将这三地的产业整治清楚,并重新规划。

    宣崇文已经北上罢交县,负责塞门镇、芦子关防务,宗景澄则在延、庆两州边境设卡收税,并偶尔巡视庆州边境。李处耘呆在军营练兵,而章钺自己,本踌躇满志,结果却无事可做。

    这一闲着,章钺又想起了自己种下的苹果树苗和棉花,跑去一看,树苗和棉花长势良好。棉花今年就有收获,但苹果不知是多久的事,便决定先酿点果酒、高度白酒什么的试试。

    想到就做,章钺先将城西五里的高氏别院收拾出来,又派亲兵运来粮食和柴薪,但问题又来了,这年头做饭的锅,不叫锅,而叫釜!底部是半圆形,四壁呈柱形,非常厚实,想把水烧开都需要很久。

    “唉!堂堂州官不问政事,却来做这偏门小道……”封乾厚不再陪他转悠,拂袖走人。

    “这是大学问,你就等着吧!”

    章钺毫不气馁,找到城内王记铁匠铺,亲自画图设计新式铁锅,并亲自监督指点,花了五天时间,终于用陶模浇铸铁水,成功造出首款章氏铁锅。

    经试验,效果良好,虽然还是有点厚,而且厚薄不均匀,也略略小了点,但已经非常接近后世七八十年代农村所用的那种铁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