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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附近有不少马蹄印还未被飞雪掩盖,主仆跟着印记继续追踪,行至一片林子附近,发现有两处混乱的蹄印。

    孔恬解下另一匹骡子给宋离,说道:“你我分头去找,若发现踪迹,便吹口哨。”

    宋离应声诺,翻身骑到骡背上进入树林。

    天地间一片洁白,树干光秃秃的,飘扬的飞雪缤纷而下。

    骡子上的铃铛随着它的行走发出清脆的响声,宋离顺着那些杂乱的印记找寻,直到闻到一丝血腥,她才从骡背上下来。

    没走多久,雪地里的祖孙映入她的眼帘。

    浓烈的殷红印染在雪地枯叶里,它们从韩老夫人的颈脖中淌出。

    她双目大睁,面容痛苦扭曲,死不瞑目。

    不远处的韩琅后背中箭,大片鲜血染红了衣裳,像死尸般没有动静。

    宋离的胆子一向很大,可看到韩老夫人这般惨烈的情形,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畏惧。

    怕韩琅也像她那般骇人,宋离捡起一根枯枝戳了戳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迟疑了片刻,才走上前去探他的颈动脉,还没咽气。

    韩老夫人到底死得凄惨,宋离又走到她身旁看了会儿,犹豫了许久,才硬着头皮伸手将她的双目抚下。

    口哨声响起,没隔多时另一边的孔恬寻声而来,见此情形无不扼腕。

    宋离指了指韩琅,冷静说道:“还没死。”

    孔恬连忙查看韩琅的情形,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竹筒,倒出两粒药丸塞进他嘴里,并吩咐道:“来把他抬进车里,快!”

    主仆二人费了不少力才把韩琅搬进了骡马车里,是趴着的,因为没拔箭头,也不敢拔。

    现下救人要紧,也顾不上处理韩老夫人的尸体。

    孔恬取利刃切断箭柄,让宋离仔细观察韩琅的情况,随后仓促赶着两匹骡子出了林子,朝朱昌镇飞奔而去。

    路上宋离无比镇定,丝毫没有孔恬的焦虑,因为她知道韩琅死不了,就算现在把他大卸八块都死不了。

    他还得活到三十五岁才能死,只有极刑车裂,才对得起他的彪悍人生。

    一路飞奔抵达朱昌镇已经很晚了,他们在之前借宿的地方落脚。

    那老翁见韩琅伤成了这般,吃惊问:“这是怎么了,怎伤得这般严重?”

    孔恬忽悠道:“他本是我侄子,投亲来着,哪晓得路上遇到了山匪,中了箭不说,双腿也给打断了,全部家当尽数被抢,若不是我等不着人沿途寻了去,只怕早被野物给吃了。”

    老翁:“这运气着实背了些,临关道那边是有一群山匪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孔恬顺水推舟斥责了一番,宋离默默备银针,知道他要先针灸退热。

    经过一番喂药和针灸,以及冷敷降温,韩琅的高热得到有效控制。

    待他的体温逐渐平稳后,孔恬才开始处理他的箭伤。

    所幸那支箭未伤及五脏骨骼,仅仅只是皮肉,孔恬在油灯下仔细处理箭头,进行拔箭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