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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太宰治居高临下看着深川绮礼。

  “看你被那位咒言师拉走了。”少年撑着脸笑的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深川绮礼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太宰治是怎么样的性格她早就清楚,突然提到狗卷棘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眼见深川绮礼有些防备,太宰治缓慢的眨眨眼睛弯起嘴角,少年从屋檐上跳下来。落地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向着深川绮礼的位置走来。

  他像一只在黑暗中穿梭行走的恶魔,无声无息地走到深川绮礼面前,随后站定。

  这个年纪轻轻心思好像就很深沉的少年不说话,只是单纯看着她。太宰治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奇怪,深川绮礼皱了皱眉。

  “你不是过来出差的吗?森先生看你那么久不回去会着急的吧。”

  言语间大概的意思是怎么还不回去。

  太宰治“诶——”了一声。

  “果然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吗?绮礼酱竟然已经厌烦我了。”太宰治露出了看起来就很假的沮丧神色;“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主动的那一方呢。”

  他指的是初见面时候,深川绮礼对他的灵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停一停停一停,不要说的好像我好像渣女一样的。”深川绮礼战术后仰。

  港口黑手党赢得了龙头战争,横滨现在也没什么存在可以影响到森鸥外,港口黑手党站在势力的最顶端不过是时间问题——深川绮礼觉得有必要挑明。

  她组织了一下措辞:“……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要离开港口黑手党的事么。”

  太宰治睁大眼睛,他真情实感地觉得有些错愕,少年短短“啊。”了一句。

  深川绮礼注视他的眼眸,语气认真:“我不是说笑的,我是真的有那样的打算。”

  积攒的存款足够她度过余生,最好是找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顺便把狗卷棘拉着脱离该死的、事情忙不完的咒术世界。

  夜里有风吹过,高专繁茂的树木枝丫沙沙作响。太宰治绷带的一尾被卷起来,和黑色的短发纠缠在一起。

  “可是。”黑暗里的少年气场似乎有些改变了:“绮礼,你和森先生的约定还没有完成喔。”

  …………

  ——五年前,横滨黑街。

  大战刚刚结束,日本作为战败国百废待兴,而作为三不管地带的横滨,黑暗世界的中心地点——黑街依旧吵闹喧嚣,一如战时那样吵闹喧嚣充满□□味,爆炸枪击声此起彼伏。

  这里不受管束,危险和利益并存。

  午间战斗暂时停止人们得以喘息片刻的时候,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中抱着什么东西,脚步匆匆。

  如果旁人仔细去看,可以看见他手中纤细的人类身影,以及黑布下露出滴血的指尖。

  男子抿了抿嘴唇加快了脚步,手中的生命体呼吸越来越微弱,蜿蜒的血迹暴露了他的来路,在怀中小孩呼吸停止之前,他到达了目的地。

  隐秘的角落里有一扇小小的门,门旁边挂着一个木制的小牌子,牌子上面雕刻着[医疗处]几个字。在这么险恶的环境里,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游走于黑色地带的男人此时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他换了下重心,一手稳稳捞着怀中的病员,空出一只手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出声音才推开门。

  “请进。”

  屋内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比起整体色调阴沉昏暗的黑街,还是透出一股温馨的感觉。略显狭窄的诊所里堪堪放着两张病床,黑发的医生伏在案前写着什么,闻声抬起头。

  男人的声音急促,他迅速往里面走后关上门:“森医生,请你救救她。”

  森鸥外正看着前几个病人的简历,他简单的一瞥,猜测出伤者的状态糟糕,让男人将手中的人放在病床上。

  黑街的森鸥外是个有点特殊的医生。

  来看病的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手上沾满鲜血的黑手党,森鸥外来者不拒,不接受拉拢,本身实力又强劲,在黑街占据了一定的地位。

  他带上手套,看了一眼拘谨的站在一边,眼神却十分担忧地看着深川绮礼的男人。

  看上去并不像是父女。森鸥外这么想,他戴上医疗用的手套,起身向着病床走去,尽管早有预料,少女的伤势还是令他皱了下眉。

  她的身上像是被利爪抓过一样,浑身上下有不下十道的伤痕,血液从伤口不断渗出,医生甚至可以看见皮肉下的骨头。

  这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大约十岁出头,黑色的短发被血染湿,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暗红的痕迹,模样十分凄惨。

  森鸥外皱眉:“这是什么东西伤的?”

  不久前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医心中略有猜测,这样的伤痕绝非人类可以造成的,更像是动物或是……

  作为参与了异能力改造计划的一员,森鸥外认为是异能力所伤的可能性更大。

  男人搓了一下衣角,他的神态紧张,不知道是因为医生提出的问题还是因为病床上躺着的少女。

  “……”

  男人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到:“是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