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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守义招呼一声发现身旁这个汉子没有响应,又看见大伙眼神怪异,这才缓缓转身看了一眼黄三娃。

“这老小子又咋咧嘛!”黄守义看到黄三娃也不走动了,已经盘着腿坐在土炕上,低下头一个劲儿的傻笑,哈喇子直溜溜的挂在空中。

“这种情况应该是罕见的科塔尔综合征”臻逸站在沈言身旁小声说道。

“什么是科塔尔综合征?”沈言转身问道。

“就是一种精神疾病。”臻逸压着声音说道:“早在1880年,法国神经科医生JulesCotard描述的一种综合征。得此类疾病的患者多会伴有抑郁症、精神分裂、麻痹性痴呆等症状的发生,属于认知性障碍的一种。他们的世界里,可能对普通人存在的事物在他们看来已经成为隐形了,所以治疗他们或与此类人接触切不可以急躁的去证明你们之间差异的存在,而是应该从理性的角度去改变他们的认知系统。”

“这就是科塔尔综合征。估计黄师傅最近精神压力大,产生了疾病的先前预兆,应该赶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臻逸看着一直在傻笑的黄三娃心里叹了口气,他并不希望黄三娃现在突然发病,在黄三娃身上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

沈言面对这个见识广泛的臻逸,似乎有些相信了他说的道理,黄三娃应该是得了所谓的精神疾病。

可是现场村民应该不这么认为,包括黄守义。

“脉象飘浮,是外物侵身,这是撞邪咧!”黄守义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伸出搭在黄三娃手腕的手,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壮娃,赶紧找村口的马师傅来瞧瞧。”

“哪个马师傅?”身边的汉子摸着脑袋问道。

“就是村口放羊的老马头啊!”黄守义这才想起,老马头平时在村里很低调,一辈子的单身汉了,家里就只有几只山羊,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知道老马头是什么时候来到村里的,自己打小就知道这个老头,几十年都没变样了还是老样子,去年还被镇上评定是五保户哩。

“老马头能瞧了病?”李大红站出来不可置信说道,身边的村民们也相互点头纷纷表示不解。老马头这个人在村里放了几十年的羊,无儿无女,见人总是笑呵呵打着招呼,也从不参与村里的事,有时候还背个布袋子出远门,一走就是小半年,回来还是老样子了。

李大红可知道,自个小时候偷偷放跑老马头拴在树上的羊,老马头也没个脾气,依旧乐呵呵。非要说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那就是过了一天,那只羊自个屁颠屁颠跑回来了。

“你知道个屁!就你爷爷见了老马头还得乖乖叫声老叔哩!”黄守义骂了一句。李大红这才陪笑着讪讪不语。

“笑个逑,赶紧喊人去!”黄守义又骂了一句李大红。

李大红受了责骂也不当回事,笑嘻嘻带着一个围观的汉子出了屋。

不大一会,李大红叫嚷着大伙让一让,人群里挤出一个老头,正是黄守义让李大红喊来的老马头。

老马头一走进来,沈言就看到了,这个老头穿着件黑色手工缝制的大棉袄,洗得发白,几处衣角磨开了口子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腰里还别着个破烟袋子锅。黑白相加的胡子留得老长,杂乱不整就像是田地里的玉米须一样,头发却理了个短寸,脸上还沾了几道泥土,看上去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

老马头脚上还踩着一双沾满泥巴的黑色雨鞋,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看见满屋子的村民,忙着打招呼,看到沈言时目光突然停顿了一下。

“马师傅!”黄守义看到老头来了,急忙迎上去。

老马头回过头点点头,也没问黄三娃的情况,刚才在路上李大红已经添盐加醋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见老马头走上前去瞧了一眼还在傻笑的黄三娃。

“他这是撞了犪蟡”老马头说完摇摇头。

“犪蟡是什么?”沈言忍不住问道。

老马头看了一眼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伙,眼睛一亮,凑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突然笑出了一脸褶子道:“小伙子,你当我徒弟如何?”

沈言有些无语,这个怪老头子突然怎么来这一出,眼下如何救人要紧,怎么突然让我当他徒弟。

“哎呀,这是好事啊,还不快拜师,这边还等着救人哩!”黄守义站在一旁督促着沈言。

就这样,当着众多老少爷们的面,沈言稀里糊涂就拜了师,成为老马头的弟子。

当了师父后,老马头乐的简直上了天,大手一挥说道:“赶快去拿两双筷子,端碗醋来,看我来降了这条孽畜。”

黄守义闻言后大喜,急忙钻出人群,很快就拿来两双筷子和一大碗柿子醋递给老马头。

拿了筷子后,老马头冲着徒弟沈言说道:“师父今天给你上一课,瞧好哩!”

屋子里的村民闻声后眼睛都睁大瞧着,臻逸撇了撇嘴巴,扶了一下眼镜框,抱着膀子看热闹。

“好徒儿,快把这筷子分成八节。”老马头把筷子递给沈言。

沈言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拜了师,就恭恭敬敬拿过筷子二话不说,两双筷子在他手上被分成八节。

“好,我这徒弟还有点力气。”老马头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现在去黄三娃身边,把这八节筷子摆出个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