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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鸿的欢呼声,惊醒了熟睡的雄和榆棢。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鸿望来,午后充足的阳光中,鸿摊开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两块圆形的骨板。

    “按照你说的,没有打磨。”鸿飞快地跑到榆棢面前。榆棢低头凝视那对骨板片刻,目光中绽放出惊喜的神色,他也不说话,一把抓起两块骨板,另一只手端着捣好的药汁,来到雄的背后。

    “您要坐直。”在榆棢的指令下,雄忍痛把脊背挺得笔直,伤口虽然早就止血了,但骨头里还是隐隐作痛,一直痛到心里。

    “你端着这个。”榆棢把那撑着药汁的陶碗递给身边的霊,又把骨板放回鸿的手心,“你拿好这个,别掉了。”

    紧接着,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榆棢从腰间的兽皮口袋里摸出一把狭长的骨刀来。

    这把骨刀薄如蝉翼,看起来似乎连烤熟的肉都切不开,甚至似乎稍微用力就会崩断似的。因此各人的心里都提了一口气,就连阳光也驱不散他们之间的紧张氛围。

    但神奇的是,这把薄薄的骨刀在榆棢的手中,焕发出奇异的姿彩,仿佛翻飞的蝴蝶的羽翼,轻轻滑过少典氏雄的皮肤,皮肤就裂开了血痕,无数次的划过之后,一块皮肉已经被掀开。

    虽然榆棢已经用尽了最快的速度,但骨刀切割皮肉所带来的伤痛,仍然不断撞击着少典氏雄,一直痛到心里,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捏他的心脏,痛得他额头上沁满了汗水,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霊察觉到父亲的不适,连忙转过身来,用袖子擦拭父亲额头的汗水,“已经翻出一片骨头了,很快就能修补好,父亲,您再忍忍。”

    “嗯!”少典氏雄发出一声粗重的回应,惊得鸿心中一颤,也连忙侧过身察视父亲的情况。一瞬间四目相撞,鸿怔了一下——他看到父亲正对他努力地露出微笑。还不等他说什么,父亲就用粗重而颤抖的声音笑着说:“鸿,好孩子,你长大了。”m.

    “父亲……”鸿想说,从来都没听你这样夸奖过我,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我早就长大了。”

    “是啊,是啊。”雄长叹一声,仿佛是想吐出长久以来的郁结,又像是强忍住背后的疼痛,随后他又深吸一口气,憋了半晌,才轻轻地随着话语吐出,“是我不好。每次看到你,就想起你母亲的死。看到你没有继承我家的萨满之力,就觉着你母亲死得不值得。把怒气都撒到你身上了。对不起。”

    “是我太……”鸿不知怎么说,他觉得父亲今天有点反常,冥冥中内心里起了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