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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典氏雄提着巨锤,挟雷霆之势冲向彭侯。但彭侯却仍然心不在焉,阴恻恻地看着少典氏雄,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m.

    须臾,少典氏雄已经奔至眼前,宛若冲脱出黑暗的举手,咆哮如雷,巨锤高高举起,轰然砸下。

    一阵风卷起冻土荒原的苍凉,巨锤砸在倒塌帐篷的兽皮上。可不料那一刹那,彭侯的身子竟骤然拉长,宛若化作一张细长的兽皮,卷住巨锤锤柄,迅速攀援而上。那架势恰似要将少典氏雄的手臂也席卷进去。

    “快松开!”身后忽然传来榆棢的叫喊声。

    这夜漆黑如墨,这距离如此遥远,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得不佩服那这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少典氏雄立即松开锤柄,向后抽身,一眨眼锤柄已经被彭侯所化成的细长皮囊卷了进去。

    顷刻,那细长皮囊有倏地凌跃起来,宛若一道虹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少典氏雄的面前。

    依然是先前的彭侯,依然是那张阴恻恻挂着邪魅笑容的脸孔。越过他的肩膀,少典氏雄却惊讶地看到,他遗弃的那柄巨锤不见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精怪?

    少典氏雄的心产生了深深的疑惑。一个能顷刻间就吞吃巨锤的精怪,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番争斗,热血澎湃过后,少典氏雄也冷静了许多。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双儿女。相比为死难的族人报仇,儿女的未来也同样重要啊。

    “喂,储君。”少典氏雄又向后退了几步,仿佛背靠着黑夜,就能被它层层包裹起来。彭侯依旧一动不动,笑看着少典氏。那神情似乎是,今夜在场的众人,都将成为他的美味大餐。“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少典氏雄向榆棢询问道。

    榆棢却哑然失笑,“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们这地方没有,你自然也没见过。”

    “看来是个南边的畜生?”

    “是个虫。”榆棢一边说,一边啐了口唾沫,又将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凝向彭侯,“我说你转弯抹角的,不就是想在这里弄死我么?我那个好兄弟有点操之过急了吧。”

    “储君言重了。”彭侯阴恻恻地笑道,“公子厉只是忧心天下,生怕未来的天下之主与死敌为伍,将神农氏乃至天下部族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呀。”筆趣庫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呐。”榆棢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指了指彭侯,又环指身边的营地废墟,笑容逐渐冷却下来,换做严厉的语气呵斥道,“你一个人带着几条狼,就将少典氏灭族,还说什么我会将天下带进万劫不复?可惜了他们皆是为我而死,若我今日不杀了你,如何告慰他们的怨念?”

    “哈哈,储君又说笑了。”彭侯将双手插进皮袍的袖子里,抱在胸前,目光穿过漆黑的夜色,凝视榆棢那双星辰般的眼眸,全然不将在面前严阵以待的少典氏雄放在眼中,唇角泛起的阴笑也愈发邪魅起来,他尖着嗓子说道,“储君不是一向只会救人,又何曾懂得杀人了?”

    “我当然不懂杀人。可你不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