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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达斯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是尘埃剧团的演员,团长心念一动便可得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从不需要用语言咨询。但他是个忠诚的好演员,团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做人的时候我想为自己的信仰与信念奉献一生,”朱达斯说,“而当我得知神明从不存在,圣者是个小姑娘,我所相信的教义大多是后人胡编乱造时……我便无法虔诚下去了。我觉得我的生活像一场大型恶作剧,我在其中被蒙蔽了五十余年才得以醒觉。这世界就是一个大笑话啊,既然如此为何不多笑笑呢?”

    “总督是个妙人,妙人总出妙语。”司徒弈笑道,“世界空无至此,欢宴终有落幕。何须苦恼烦忧?不妨付之一笑。”

    他沉寂下来,修长的手指搭着大剧本的书角。隐律主默默陪在一旁,欢愉魔徒觉得不适应,往常团长总是多言多语,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伱便去听盖乌斯指使吧。”司徒弈说。

    欢愉魔徒大奇:“团长今日不导剧了?”

    司徒弈微微仰起头来,似乎能穿透地面,望到地上正发生的事情。他的嘴角勾出一道狭长的弧度,像毒蛇危险的笑。

    “恐怕今天没有写故事的空余。”

    欢愉魔徒闻言无声告退,从地底离开,隐律主随之消失不见。司徒弈收起剧本,自书桌前起身,牵线搭起一个小戏台来。木质底座方方正正,一道白布充当幕布,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纸人儿轮番上台登场,其后跟着一条笨重粗大的龙。

    纸人们亮了相便隐到幕后,紧接着地底空间的光亮全数消失了,一道微光斜斜自高处打下,在幕布上映出他们的影。影子们僵硬地动了起来,为面目苍白的观众演起无声的戏。

    ·

    夜间6:57,总统府。

    流星城的地底昏暗无光,流星城的上方光彩照人。

    数日以来的节日氛围调动着市民与游客们的情绪,道路上随处可见挥舞着不同旗帜的游人与种种特立独行的行为艺术家。有人期待流星雨,有人讨厌流星雨;很多人喜欢盖乌斯,也有人深切憎恶他的亮相;环保主义者借此机会鼓吹垃圾分类与都市公园,极端信徒们则想方设法想将环境变化和神明扯上关系。站在高处俯视这座都市,会觉得变幻莫测的都市与形形色色的人群就像一道七彩色的洪流,诸多的思潮汇聚成麻木的浑浊,要将靠近的一切事物都吞没进去,染成名为特殊的平庸色泽。

    “我需要一杯酒。”盖乌斯说。

    克莱因直接给了他一瓶,副总统阁下连酒牌子都没看一口气喝下近半。高度数的酒液像一团冰冷的火流进他的胃袋,他发觉老搭档的话没错,有些时候喝上几杯会让自己好受太多。

    “嘿嘿嘿,被记者拍到怎么办?”总统笑着说,“盖乌斯副总统在竞选前夜当众酗酒?”try{ggauto;}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