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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身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某个后妃的寝宫。

此时宴会并没有结束,这个寝宫距离举办宴会的宫殿似乎挺远。相比宴会的喧嚣,此处显得有些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他猜到或许有人会在宴会上对他下手,可在酒里直接下药这种做法未免也太大胆了。二皇子竟然等不及了。

那个侍从是舅舅的人,他以为舅舅至少不会要他死。原来,谁都不可信。

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原来寝宫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人的意识似乎也有些混乱,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不是后妃。

经历梦境的盛邛瞪大了眼睛,原身的面容上也露出些许惊讶。

来人竟然是黄窝瓜,哦不,皇帝。

盛邛看着这一场景,以他对邪门歪道的了解,皇帝面色泛红,看着就不太正常。

皇帝中了寝宫里安神香里飘出的媚药,药性很强,他没有看清楚对面是什么人,还以为是他的妃子。

色令智昏,皇帝朝原身冲了过来。皇帝要做什么,可想而知。

原身虽然清醒了,身体却没有什么劲儿,下药之人明显是想置他于死地。

原身痛苦地蜷缩着,因为在他身体里的毒药就在这个时候猛地发作了。几种毒药一起发作,比直接要人性命更加折磨人。

皇帝近在眼前,都已经将手伸到了他身上,原身突然露出一个惨白的笑来。他忍着巨大的痛苦,从衣袖里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刺进了皇帝的心口,刺得很深,用尽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却也是赌上一切的最后一搏。

皇帝并不是清醒的,所以也没来得及反抗,心口和嘴里都咕噜噜地溢出血,血洒满了半个寝宫。

原身冷漠地抽出匕首,又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割了一刀,强迫自己清醒,他因为剧痛跌倒在了血泊里。他挣扎着,却真的站不起来。

皇帝死了。

“真令人恶心啊。”原身看着皇帝的尸体,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盛邛有从前的记忆,他很容易地猜到原身在回忆什么。

记忆里,皇宫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冷饭里的死老鼠、大太监的拳打脚踢,还有皇子们对他的欺辱且以扒他衣服为乐,指指点点、捉弄嘲笑。

盛邛过去都在修仙,就连步入修仙之道前,他都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他目睹着这一切,看着血泊里只剩下轻微喘息的原身,心刺痛了一下。

盛邛飘到了原身身旁,虚无中的手轻轻抚在了原身的头上。

“齐天问道,道度众生,祈安——”他以自己灵魂中的一缕精气为媒介,不由自主地施展起了法术。或许并不是不由自主,是从心而为罢了。

“齐天问道,道度众生,转世——”盛邛继续念道。

虽是梦境,可原身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他伸出手,试图在空气中抓住什么。

梦境里的一切慢慢破碎开来,唯有原身眼里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直击人心,久久未散。

“再见。”盛邛轻轻地笑了,如杨柳微风,如四月天光。

盛邛终于从梦境中出去了,睁开眼,是胖大夫的大脸盘子,站在大夫旁边的是愁眉苦脸的宋鹚。盛邛很少从宋鹚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还真是有趣。

“咋的,要吃饭了?”盛邛坐起来,没心没肺地说道。

“您没感觉到不适吗?”胖大夫又惊又怕地询问盛邛。

“有。”盛邛认真思考了一下。

胖大夫赶紧替盛邛又是看面色又是把脉的,忙成一团。

“有点饿。”盛邛拨开大夫的手,舒展了一下手臂。

胖大夫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了看一旁的宋鹚,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反正你也弄不出解药来。放宽心,还能多活一段时间。”盛邛无所谓地扬起眉梢。

行吧,大夫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识相地走了。他要是不走,督公也不可能留他吃饭。

“别担心了,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盛邛拉着宋鹚一起吃了晚饭。

宋鹚沉默地站起来,严肃地告诉他,“解药还没有下落,不过年份久的野山参王对治愈您的病有效果。”

盛邛本想说自己又不痛,但转念一想,他还吐过血,不痛不代表不会挂。宋鹚又对他的身体如此关心,盛邛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你找到这种参了?”盛邛对参王还是挺好奇的。

“野山参王极少见,唯一知道下落的在皇宫的国库里。”宋鹚回道。

“所以,我们得去皇宫偷?”盛邛变了脸色,“想想就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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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色,盛邛和宋鹚偷偷地跑到了皇宫的宫墙外面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宋鹚进皇宫可以说是如履平地。

然而,如今的皇宫守卫加强了很多,大概是因为皇帝对上次裤衩儿被偷的事情有了阴影。宫墙边上和各个宫殿外,三步就站了一个侍卫,时不时还有巡逻队出没。

盛邛准备偷的还是国库,要是被发现就玩完了。他想了想,不太放心让宋鹚去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