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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明诏帝清晨就回到宫中。

    时宴也难得起了一个早,打算早点回宫。

    本以为谢垣会出来阻拦,却没想到一直到快离开定北王府都没有见到谢垣的影子。

    他不拦着自己离开?

    时宴微微诧异,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看见人后,心思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自认为不是个脾气好的,但谢垣脾气是真的好。

    虽然身上有腿伤,但白天带他出去玩,晚上给他讲故事,不说面面俱到,但时宴在定北王府后来是过的越发舒心。

    按照谢垣的情况,他不应该是很喜欢自己,不太想放自己走吗?

    结果自己要走,他居然连面都没露。

    时宴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这个疑惑出现没多久,他就看见从另一条路走过来,恰巧拦在他们前面的谢垣和郑刚。

    “殿下。”

    谢垣温和笑着,一身白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位文弱公子,整个人充满温和和无害。

    身边的郑刚手上拎着一大堆东西,时宴顿了顿,还是迈脚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边?”

    时宴询问着,目光游离,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别扭。

    谢垣浅浅笑起来,伸手握住时宴的手。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你带回去。”

    郑刚适时将手拎着的木盒递到时宴眼前,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时宴打开盒子瞄一眼,眼睛立刻就亮起来,只见盒子里放着四五本话本,还有一个竹编的蜻蜓。

    话本!

    时宴看向谢垣,想接过来,又有些迟疑。

    他为什么给我话本,难道是发现了我喜欢看话本?

    他会不会觉得我喜欢看这种姑娘家看的东西?

    为了不被别人说三道四,时宴特地没带那些看完的话本走,没想到谢垣竟然主动将他心爱的,没看过的话本送到他面前。

    “这些……”

    “我给殿下准备的,殿下应该喜欢情感更丰富的书籍。”

    谢垣笑道,半点不提话本的事。

    时宴瞬间笑起来,桃花眼弯成一个两个月牙,看起来软乎乎的。

    “对,你说的对。”

    时宴重复点头道。

    谢垣看着他的笑容,目光闪了闪,也跟着弯起嘴角。

    他伸手牵住时宴的手,拉了拉他。

    待时宴弯腰不解看过来,才轻声在他耳边道:“看完了就写一封信给我,我给你送过去。”

    居然还是个长期生意?!

    时宴强压着兴奋,才没让自己点头点的太快。

    “说好了。”

    谢垣点头,“说好了。”

    耳边时宴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谢垣好像也挺好的。”

    谢垣眸色微深,看着轻易被他哄着笑起来的时宴,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什么时候想出宫就来定北王府住。”

    谢垣又道。

    时宴“嗯”了一声,和谢垣简单说几句后,就带着眉心和眉月离开,当然还有谢垣送他的一叠话本。

    一直到前往皇宫的马车消失在转角,身边的郑刚才弯腰道:“王爷,回去吗?”

    谢垣点点头。

    郑刚便推着谢垣往正院走,因为腿伤的原因,他现在是赋闲在家。

    明诏帝既没有让他回边疆,也没说给谢垣安排一个职务,只吩咐让他先好好养伤。

    大抵是想知道谢垣的腿是不是一点恢复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另一个赋闲在家的人估计也要继续上朝了,在秋猎之前,正好赶上秋猎。

    两个人一路沉默,快到正院时,谢垣才突然道:“以后对殿下尊敬一点。”

    郑刚沉默两秒,沉声应了下来。

    时宴就行一个小刺猬,看起来满身刺,其实熟起来就会朝人露出软软的小肚皮,笑容像不要钱一样,灌满蜜糖。但他身上的刺大部分时间却不是为他自己竖起的,而是为……

    纪应。

    谢垣被推进卧房,看着收拾干净的软塌,目光阴沉下来。

    第一次见面,他就因为纪应的事情对定北王府百般挑剔。但自己掐他那两次,还有郑刚对他的态度,他再生气也像小奶猫亮爪子,几乎毫无杀伤力,更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所以,他身边的丫鬟眉心敢光明正大欺上瞒下,敢晚上彻底熟睡过去,因为这是纪应送给他的人。

    纪应,纪应,纪应。

    这两个字在谢垣耳朵里更刺耳起来。

    时宴将如此大的殊荣给纪应,那纪应呢?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

    心底如同埋进了一根扎人的刺,又酸又疼,谢垣冷着脸,继续吩咐道:“那帮马匪什么时候能找到?”

    他要快点知道当年关于长公主事情的真相。

    郑刚虽然并不理解谢垣的做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按照吩咐做事。

    “应该今天就能得到结果。”

    谢垣点头,目光又落到时宴睡过的床榻上。

    他想从时宴这里得到关于治疗腿伤的药,同样也不愿意放了纪应,更不愿意以获得治疗腿伤的药来交换纪应活下去的机会。

    “联系古神医,最近让他住在王府。”

    时宴一直担心自己会杀了纪应。

    谢垣昨天晚上在准备话本时,随意翻了翻,下一本话本中看到了曾经听到的名字:梁越,小澈,还有那个被杀死的竹马,这才差不多了解到时宴之前的担心。

    但是,纪应不是书里那个一无是处的才子竹马,他有官位,有权利,有人脉。他倒是想直接将纪应弄死,但是这很难实现,而且,这样也太便宜纪应了。

    时宴在进宫后,看见了等在皇子府的纪应。

    “姐夫!”

    时宴将谢垣给他的小箱子交给眉月看管,下软轿后就径直朝纪应跑去。

    纪应微笑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宴,仔细辨别后,发现他眸光中的神色,与从前没有半分不同,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谢垣这个废人,还以为穿上白衣就能模仿得了他?赝品永远都是赝品。